“大自然交给你什么就拍什么” 拍摄自然界“八卦”的人
顾莹意识到,当她走近,近得足以捕捉藏羚羊的眼睛时,也意味着一息尚存的藏羚羊能看见她。而她是谁?她是人,是“杀死藏羚羊凶手的同类”。
责任编辑:何海宁 助理编辑 温翠玲 实习生 王倩 万晓华
顾莹意识到,当她走近,近得足以捕捉藏羚羊的眼睛时,也意味着一息尚存的藏羚羊能看见她。而她是谁?她是人,是“杀死藏羚羊凶手的同类”。
彭永松展示了一张照片,一只白眉林鸲喉咙被大头针刺穿。他断定,是某个卑劣的拍摄者用大头针把面包虫钉在树干上诱鸟,结果鸟吃虫时连针一起吞下。
拍,还是不拍?
距离顾莹五米开外,躺着一头垂死的藏羚羊。它在迁徙途中穿越青藏公路,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伤了后肢。
顾莹已经为它拍了一张“全身照”,她还想拍一张面部特写,记录下藏羚羊濒临死亡时的眼神。
难题在于,顾莹意识到,当她走近,近得足以捕捉藏羚羊的眼睛时,也意味着一息尚存的藏羚羊能看见她。而她是谁?她是人,是“杀死藏羚羊凶手的同类”。
为拍摄藏羚羊,顾莹在2016年“潜伏”可可西里十日,进食、排泄、观察、拍照,一切行动都必须隐蔽在帐篷里。一旦走出帐篷,这一天就报废了,藏羚羊不会再现身。这个物种是这么恐惧人类,顾莹不忍它再增痛苦。
每一个持续将镜头对准动物的拍摄者,迟早会面临顾莹的困境。当他们拍摄动物时,他们在拍摄什么?回答这个问题,有时靠领悟,有时靠传承。
“我拼的就是离动物足够近”
2016年10月,“云上中国影像自然保护计划”在四川省唐家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开了一整周。这是今年的第三期。来自北欧、台湾地区及中国大陆的知名摄影师当起了讲师,学员中有摄影爱好者,主角则是20名从各自然保护区来的巡护员。
唐家河巡护员马文虎显得有点窘迫。有的营员扛来了25公斤重的拍摄器材,而他的全副家当只有一支入门单反。“相机不好,我拼的就是离动物足够近。”
十年前,马文虎还不玩摄影。一次巡山到密林深处,他看见一只小麂蹿过丛林,身后跟着毛冠鹿的小崽。小毛冠鹿还没断奶,似乎是和母鹿走散了,也走饿了,就在小麂腹部拱来拱去。小麂认出不是自己的孩子,用后蹄蹬它。
马文虎念念不忘这一幕,叹息没能记录下来。休假时他进省城,花九个月工资买下相机,这还引发了一场“家庭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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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刘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