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去,为何还要逼她们说? 20位慰安妇的晚年生活

当外来者的车辆又开进村子时,坐在村口闲聊的人们就开始互相交流着眼神,他们心知肚明,“又有人给她家送东西了”。更有甚者,大半个村的男人都会挤在受害者的院子里看热闹。

责任编辑:刘斌 助理编辑 温翠玲 实习生 陈颖欣

刘风孩只有一个朴素的愿望:把这一生的秘密都带进黄土,不再叫别人知晓。(张亚运/图)

当外来者的车辆又开进村子时,坐在村口闲聊的人们就开始互相交流着眼神,他们心知肚明,“又有人给她家送东西了”。更有甚者,大半个村的男人都会挤在受害者的院子里看热闹。

郭柯最初也曾戴着有色眼镜,抱着猎奇的心态去看待慰安妇群体。他想直达她们心底最深的地方:“这样的女性,当时受过那么大的伤害,现在的心理是怎么样的?就想去一窥究竟。”如今郭柯却觉得,“老人不想说了,我们为什么要逼她们说呢?”

志愿者张双兵现在想想,当年带着这些老人到日本去,让日本政府给她们赔钱和道歉,“可是到头来,一分钱赔偿、一句道歉也没有。反而通过这种方式,让全村甚至全国的人都知道了她们的身份。”

2016年8月初的一个午后,在山西沁州医院的一间病房里,只躺着骈焕英一个人。病房的窗户开着,从窗口飞进来的苍蝇在她上方盘旋,有几只甚至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90年的岁月,在骈焕英的脸上镌刻成一道道皱纹和稀疏疏的斑点。她呼吸得很费力,从她胸腔里发出颤颤巍巍的粗气,像奄奄的火种将灭将息。此时,房间里响起黑色单反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些外来探望者的声音惊动了她。骈焕英微微张开眼睛,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挥起手说,“走吧,走吧。”随后又闭上了双眼。

骈焕英是一名慰安妇。七十多年前的抗日战争期间,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亚洲女性被迫为日本军人提供性服务,并伴随监禁和暴行。根据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的调查研究,中国有逾20万慰安妇。然而现在,全国已知的受害者却仅剩20人了。

这些老人主要分布在山西、海南、广西、湖北、湖南五省份,其中山西省最多有9人,海南有7人,湖北2人,湖南和广西各有一人。她们平均年龄都在90岁上下,基本上疾病缠身,行动不便。

20位老人的晚年生活并不宁静,形形色色的人围绕着她们:志愿者,学者,公益人士,作家,导演等等。他们有的的确出于同情向她们捐助金钱,也有人出于民族大义研究属于她们的那段历史,有人则完全出于功利目的来消费她们经历的苦难。

8月14日是世界第四个“慰安妇日”,今年恰逢世界各国联合将慰安妇资料申请世界记忆名录。中国大陆各地抗战史专家和民众,云集亚洲慰安妇最大的纪念场所——南京利济巷慰安所旧址陈列馆,以多种形式开展纪念。

毋庸置疑,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那段历史,然而中国仅存的这20个老人,也已经进入到她们人生的晚年岁月。

败兴

很少有人知道,作为一名慰安妇到底要遭多少罪,就连骈焕英自己也很难表述得清。

1942年秋天,山西沁县暖泉村,在那个抗日正酣的年代,14岁的骈焕英先后4次被日军抓进据点。 “一提起当年,她就说身上觉得凉哇哇的,牙齿就胡散(指因害怕嗦嗦嗦嗦地抖)开了。”骈焕英的小儿媳说。

根据《沁县县志》记载,1939年至194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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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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