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我不能千篇一律地爱你们”70年前女文艺兵的革命与爱情
把自己定性为“桃色间谍”的次日清晨,刘燕瑾带着“新我斗争胜利”的满心喜悦,跑到白洋淀滑冰。因为技术不高,女演员接连不断地跌倒、爬起,这让她心生感慨:这不就像人生的旅程吗?
责任编辑:李宏宇 李晓婷
把自己定性为“桃色间谍”的次日清晨,刘燕瑾带着“新我斗争胜利”的满心喜悦,跑到白洋淀滑冰。因为技术不高,女演员接连不断地跌倒、爬起,这让她心生感慨:这不就像人生的旅程吗?
“这是一本《爱经》,中国的,四十年代的,敌后游击区的。”邵燕祥在序言中说。
母亲刘燕瑾1943年到1947年的日记以《火线剧社女兵日记》为名被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之前,王端阳把打印本寄给诗人邵燕祥,本希望他能随便翻翻,“写上几百字,表示他认识我妈就完了”。没想到邵燕祥不但通读一遍,并且写来一篇长序。
“爱经”的书写者刘燕瑾曾是八路军冀中军区火线剧社的女兵。邵燕祥结识“大刘”是在1960年代。在孙维世导演的前苏联题材话剧《叶尔绍夫兄弟》中,邵燕祥任编剧,“大刘”扮演女工程师“伊斯克拉(俄语意为火花)”,她在邵燕祥的记忆中长久留下“火花”的印象。
2012年,刘燕瑾去世,长子王端阳从母亲遗物中发现四本日记、八封情书和两张照片。情书和照片是大导演凌子风寄来的。那时,凌子风的名字是凌风。信、日记和照片都用包袱皮包着——这种冀中农村收纳物品的习惯,刘燕瑾保持了一生。日记本是自钉的,其中那本大的是极漂亮的花布封面。翻开这个本子,有一页夹着一片七十多年前的青蒿,蓝色的油笔在这一页写着:
“反省应该有重点,反省应该抓着要害,这样才能够深刻,这样别人才能够满意……那么对于我,我坚决应该清蒜(算)我的男女关系。”
“这是纯粹私人的日记,没有空话套话,她也很少写当时的‘大事’,她写的都是自己的感受。”王端阳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数过,母亲的日记里有三十几处写到月亮,描写都不一样。厚厚一摞日记让过了耳顺之年的王端阳与年轻的母亲相遇。
刘燕瑾,满族正黄旗人,生于北平,“抗战”爆发前,就读于北平女二中。1935年,刘燕瑾在“一二·九”运动中参加了“民先(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在儿子王端阳收集的老照片中,她穿着洋装,与黄敬、张瑞芳们到北京郊区宣传抗日,演《放下你的鞭子》,跳狐步舞。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刘燕瑾在二十九军做军医的父亲失踪。刘家的经济条件急转直下。1938年,在冀中军区卫生部工作的二叔把刘燕瑾带到军中。1939年,她调入冀中军区直属的火线剧社并加入中共。从1943年到1947年,刘燕瑾5年的日记,记录了20到24岁最刻骨铭心的经历。
许多的青年,在拼命地追逐着我
“夜里做了一个奇异的梦:许多的青年,强壮勇敢的青年,在拼命追逐着我。在无际的平原上,我飞快地跑着,后边有一个人在追逐着我。在辽阔的海洋上,我像生了翅膀一样翱翔着,后面也有人在追赶着我……”1944年5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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