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专题】每英里吞噬四条生命 史迪威公路上的战争与和平

出于鼓舞士气的需要,当时宣传滇缅公路的基调大多是“慷慨悲歌”。至今,这背后残酷、真实的社会动员依旧被忽略。

责任编辑:姚忆江 助理编辑 温翠玲 实习生 夏婧雯 王标

 

云南省大理州漾濞彝族自治县境内,唯一保留至今且仍在使用的抗战遗迹——胜备江钢构桥。 (新华社记者 陈海宁/图)

史迪威公路起点在印度东北部小镇雷多,经缅甸密支那后分成南北两线,南线经缅甸八莫、南坎至中国畹町,北线经过缅甸甘拜地,通过中国猴桥口岸,经腾冲至龙陵,两线最终都与滇缅公路相接,终点在中国云南昆明。

公路由中方组织建修,美军技术配合,1944年修通,后以中国战区总参谋长、美国将军史迪威命名。公路建成后成为“抗战生命线”,为中国抗日战场运送了5万多吨急需物资。 “二战”后,“史迪威公路”一些路段和桥梁损毁,但中缅印之间沿此路进行的民间贸易从未间断。

出于鼓舞士气的需要,当时宣传滇缅公路的基调大多是“慷慨悲歌”。至今,这背后残酷、真实的社会动员依旧被忽略。

“不要小看我们这里,抗战时期,这里是中国对外开放的窗口,昆明的地位相当于今天的上海、深圳,很国际化。”猴桥镇上一位老人说。

金黄色的玉米成串地挂在房檐下,雨滴打在芭蕉叶上,哒哒地响,傈僳族小姑娘从木屋中奔跑而出,赤着脚丫,举着一部玫瑰色的中国产手机,跑到后山坡上“寻找信号”。

她只为发出一条短信息。天空中时有时断的电波,村寨下那条简易的公路,是这里与外界联络的主渠道。

“那就是史迪威公路,搭上汽车,一袋水烟的功夫就到(缅甸)甘拜地。”2015年7月10日晌午,辛勇生从模糊的记忆里捞出这样一句话,老人牙齿已掉光,只能喝磨得碎碎的玉米粥。

谈及童年,辛勇生残存的记忆,只有山坡下修筑那条蜿蜒的公路:“开石、搬石块、敲石头。”

20世纪40年代,辛勇生的父母死于“修路”后,他沿着公路从缅甸往中国方向乞讨。十几岁时,他在靠近中国猴桥口岸的一座山坡上“扎根”:砍倒几棵松树,盖上茅草和芭蕉叶。

“那时候,他如果再多往前走几步,我们就不是‘外国人’了。”辛勇生的儿媳妇说。缅甸北部生活着不少华人,他们陷入尴尬的国家认同:既不能被视为中国人,也不愿承认是缅甸人——“只有缅族人才算是缅甸人”。

每当战火燃起,沿着滇缅公路,他们还是会奔向中国一侧投亲靠友。2015年春节前,中国猴桥口岸至缅甸甘拜地一段的“史迪威”公路上,就穿梭着不少小汽车、摩托车和步行的逃难者。

这一幕,似乎又回到78年前。

“用手指抠出来一条路”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封锁中国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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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b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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