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刑期”

“表面上,监狱关的是犯人,其实关到最后,关的是家属。”由于缺乏明确的条文规定,对于许如金所在的阳光青少年事务服务中心等等机构,帮扶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在“本分”之外,因而“想做的都有想做的理由,不想做的都有不想做的借口”。

责任编辑:鞠靖 实习生 俞琴 王欢

王如玉(化名)一人抚养两个女儿,她丈夫正在监狱服刑。 (南方周末记者麦圈/图)

编者按:2013年6月,南京江宁区两位女童不幸饿死家中。她们的母亲乐燕有7年吸毒史,惨剧发生时,她们的父亲正在服刑中。3个月后,乐燕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事情不能止于“无良母亲遭到惩罚”。

近年来,采取“圈养”模式的太阳村因其自身的缺陷饱受诟病。像福建莆田这样未成年子女散落在各自家庭是更普遍的形态。“父母犯罪,孩子无罪”,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不应成为“被遗忘的角落”,否则就会成为滋生新的社会问题的“渊薮”。

“表面上,监狱关的是犯人,其实关到最后,关的是家属。”

由于缺乏明确的条文规定,对于许如金所在的阳光青少年事务服务中心等等机构,帮扶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在“本分”之外,因而“想做的都有想做的理由,不想做的都有不想做的借口”。

许如金是福建省莆田市阳光青少年事务服务中心(以下简称“阳光中心”)的主任。最近的一年多里,她依照从莆田市监狱拿到的莆田籍服刑人员名单,按图索骥,逐个寻找那些散落在乡镇、深山里的服刑人员家庭。她为每一个家庭编了号——68户家庭,97名子女,其中绝大多数未成年。

莆田市277万余人口,90多万青少年中究竟包含了多少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许如金无从准确统计。而仅仅是名单上的这97名孩子,97个被贫穷和心理阴影侵蚀的童年,已让她力不从心。

目前为止,我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法规,对服刑人员未成年子女做出精准定义,更无一明确的责任部门为他们提供救助,也没有一套清晰完整的帮扶办法。

“爸爸去哪儿了”

丈夫的刑期,成为悬挂在陈明霞心里的倒计时。她数着日子——只要再熬两年,丈夫的刑期将满。

每月26日,陈明霞和她上小学的儿子朱奇,被允许探监一次。从枫亭镇海安村的家,到达位于涵江区的莆田监狱,需换乘3趟巴士,来回路程需耗费近6个小时。

一年前,许如金初次见到朱奇时,朱奇曾几次追问她:“爸爸去哪儿了?”“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

通常,许如金会解释,父亲只不过犯了错,需要去那个叫做“监狱”的地方改正错误,“就像你在学校犯错,老师会批评你一样”。陈明霞在不知如何解释时,便会一遍遍告诉儿子,“只要爸爸回来,就什么都好了”。

16岁的陈娟早已过了懵懂的年纪。在她的家里,“监狱”这个词,像一根隐形的红线,一块旧伤疤,轻易不被提起。她的母亲王平芬早就将她父亲的衣物收起,家里甚至找不到一张有父亲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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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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