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改革史话之六】福泽谕吉的预言

对照两本《劝学篇》,明显感到张之洞与福泽谕吉完全不在一个精神层面上。张之洞提倡的“宗经”、固守的“三纲五常”和津津乐道的“中体西用”,正是福泽批判的迂腐谬论;而福泽提倡的“平等”、“民权”、“独立”、“自由”、“文明”之论,正是张之洞批判的异端邪说。

责任编辑:刘小磊

1853年,马休·佩里率美国舰队驶入日本浦贺海面,史称“黑船来航”。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对照两本《劝学篇》,明显感到张之洞与福泽谕吉完全不在一个精神层面上。张之洞提倡的“宗经”、固守的“三纲五常”和津津乐道的“中体西用”,正是福泽批判的迂腐谬论;而福泽提倡的“平等”、“民权”、“独立”、“自由”、“文明”之论,正是张之洞批判的异端邪说。

19世纪中叶,日、中两国几乎有着相同的经历,都曾在外国炮舰威逼下签订过不平等条约,都曾从闭关锁国被迫向欧美各国开放通商口岸,都曾在面对“攘夷”与“开国”的抉择时有过激烈的抗拒和论争,都曾在固守传统文化与引入西洋文明之间忧虑彷徨。但因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因素,导致两国自1868年(明治元年)分道扬镳,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其结果是,27年后,日本战胜中国,成为亚洲最强大的国家,而清朝依旧是内政腐败,战乱频繁,民穷财困,濒临亡国的边缘。回首往事,国人莫不扼腕长叹,然时过境迁,任何感慨和怨恨都无意义,惟有找出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对于启迪愚氓,儆省后人,或有些许益处。

鸦片战争前后的日本国情

日本是个岛国,在航海不发达的古代,海洋像一道天然屏障,保护日本从未遭受邻国的侵占。

日本国土面积37.8万平方公里,只有清朝的3.38%,比两江、两湖总督的辖地都要小,但海岸线却有3.4万公里,优良的港口比中国多得多,其海运、捕鱼业及航海技术远比中国发达。日本的人口在明治初年增长到3500万,只有同期中国人口的十二分之一,但在东亚已是人口大国,人口密度之大和耕地之匮乏,使得日本已到了自然条件所能养活人口的最大限度,粮食缺口只能通过海洋捕鱼来弥补,而煤、铁等矿物资源的稀缺,使得日本在19世纪工业化来临时,较之中国处于更不利的地位。

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日本在近代以前的历史上长期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除了接受过中国文化,从未受过其他文化体系的影响。日本虽自唐代起就引进中国文化,但并未全盘中化,在社会组织和政治制度上,一直保有自己的特色。中国早在秦汉就在郡县制基础上建立起了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帝国,明、清又在元朝行省制的基础上不断改进,建立起了高度集权的帝制,而同一时期的日本却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进入了类似中国东周遍地诸侯的封建社会。

整个16世纪,有实力的诸侯都在进行战争和兼并,一百年后,日本才又获得了政治上的统一。胜利者德川家康袭用“将军”这个旧称号,把全国划分为自己的和封臣的领地,“他把全国四分之一农田和全部大城市、海港和矿山划给自己。在245个到290个封臣(数目因时期不同而异)或称‘大名’中,最小的只能生产一万石米。”领地共分为三个等级:有的分给德川家康的儿子和亲属,称作“亲藩大名”;一部分较小的领地封给了早就追随德川的旧臣,称作“谱代”,或“世袭大名”;他的主要盟友和战争中的有些敌人,称作“外样”,或“外部大名”,他们获准保留西部和北部边区的较大领地。“将军”和每个“大名”一样,自己都拥有一大批直属的武士家臣。(参见赖肖尔:《日本人》,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pp68-69)

天皇住在京都,表面上受诸侯拥戴,但既无财权、军权,又无治权,只具有象征意义,德川家族的历代将军自17世纪初就是诸侯的最高统治者,将军通过设在江户的&l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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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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