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软慈善反哺 幕天讲坛大理行
由丁当、冯仑、邓飞、范以锦、樊建川、谢有顺、高希均诸位先生担任创始发起人的幕天讲坛,致力于联动社会精英、反哺中国乡村的教育事业,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将讲坛搬到广阔的操场。这种文化公益,丁当谓之软慈善。
责任编辑:杨政文
苍山之麓,洱海之滨,幕天讲坛大理场徐徐拉开帷幕。中国平安人寿董事长兼CEO丁当怀揣公益之心,携手海清、邓飞、郭家学、马原、刘同、姚谦、钟立风等社会名流,圆梦大理。他们走进乡村,重走上学路,与孩子们面对面;幕天操场,嘉宾们激情满怀,孩子们欢呼雀跃;家庭探访,嘉宾们嘘寒问暖,语重心长。离别时孩子们湿润的眼眶,不舍的表情,让见过『世面』的精英们心生感伤。这是一场来自灵魂的碰撞与对话。
由丁当、冯仑、邓飞、范以锦、樊建川、谢有顺、高希均诸位先生担任创始发起人的幕天讲坛,致力于联动社会精英、反哺中国乡村的教育事业,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将讲坛搬到广阔的操场。这种文化公益,丁当谓之软慈善。
本次活动由精英杂志携手中国平安人寿共同主办,天问文化传播机构和大理学院文学院共同协办,并得到了圣川茶叶『祥韵』品牌的全程支持。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幕天讲坛已经在陕西的西安和商洛举办了两期大型活动,目前已有近四十位社会精英前往二十六所乡村中学,为近两万名乡村少年送去了广阔视野和温暖问候。
这是一个舞台,也是一个磁场,它以建立厚植乡村的社会责任平台为愿景,拓宽乡村少年的见识和视野,推动文化资源在中国的均衡流动。幕天讲坛,属于已经和即将加入的富有爱心的社会精英,也属于奔跑在乡间小道上的乡村少年。
丁当:幕天讲坛创始发起人,平安人寿董事长兼CEO。他一手诗歌,一手金融,还有一颗公益之心。执掌平安人寿以来,丁当将软慈善注入保险,把保险做成慈善,这在业界,首屈一指。
丁当 软慈善之魅
把人寿保险做成慈善,丁当的心不可谓不诚;在乡村学校,他的情不可谓不真。与学生交谈,他像一个老师;与孩子交心,他像一个父亲。幕天讲坛的两次活动,他都热忱地走在前面。
桌子是木头的
椅子是木头的
学生的脑袋是木头的
课本和黑板是老师的
……
爸爸和妈妈结婚了
一个在工厂做工
一个在商店打盹
而我们
统统来到学校
端坐在木头上
用木头脑袋对准老师
把老师钉在黑板上
他一手金融,一手慈善,这是诗人丁当,也是企业家丁当。二十多年前,丁当以他朦胧的笔,写下了一首朦胧的《学校》。如今,丁当站在幕天讲坛的课堂上,给学子们上了一堂诗意朦胧的课。
苍山洱海,大理保中中学的学生们端坐在学校的操场,五月的太阳吐出炙人的火舌,干燥气候下阳光显得格外刺眼。丁当与学生们一道,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向同学们讲述着一个个励志的故事和催人奋进的格言。在向师生们介绍自己的时候,丁当捎带了另一位丁当,“我叫丁当,平安人寿董事长,过去你们在网上搜索丁当这个名字,第一个是我,现在不是了,来了一个唱歌的丁当,她的名字排在第一位。你们要搜索我的名字,在丁当后面再加上平安两个字就行了。”这是丁当第二次来到幕天讲坛的现场,上一次,是在陕西商洛。两次自我介绍,丁当都以同样含蓄的幽默给师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深植传统,慈善可以更钦
中国的乡村公益,更多是停留在捐款捐物的层面,在丁当眼里,像幕天讲坛这样的活动,组织精英携手进入乡村学校,把讲坛搬到操场上还是不多见的。
“我给你钱,给你盖教室、盖楼,从物质上来改变你,无论你捐的希望小学也好,爱心厨房也好,还是捐助贫困地区,免费午餐,所有这些都是物化的。但是,我们现在整个社会最缺乏的是对青少年成长期正确的价值观的引导。”为青少年成长提供价值观引导,正是丁当要做的,他将其称为软慈善。而这样的慈善,在现实中国非常缺乏。
“很少人来做这样的事情。我们现在其实有很大一块资源,包括一些企业家、教授,还有社会活动家,我希望能集中他们的智慧来解决广大青少年成长期的一些困惑和问题。”在迅猛城市化潮流下,乡村少年成了留守儿童的代名词。孩子受教育的途径无非是家庭和学校社会几个方面,在他们的成长期,父母或者其中一方不在身边,“他们的成长很容易出现人格缺失,我希望整个社会能够关注这些人的成长,教孩子为人之道。我们搞这个深植传统的乡村教育,从儒家文化,从弟子规入手,让孩子们能够有一个健康的成长过程。”
与丁当交流,总能发现他的表情充满了善意和真诚,一种体贴关爱的眼神足以消融交流者的一切隔膜与不安。儒雅的举止,下颚那颗“文星”痣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是个文人”。几乎与马原同时离开文坛,1993年,丁当加盟保险行业,开始了他的保险职业经理人生涯。不过,他的选择,并非没有来路。事实上,他的专业是企业经营管理,诗歌成名,源于他的文学爱好和情怀。一个成功的人,成就往往是多元的,企业经营似乎与写诗创作有着共同之处,富于想象,敢于拓展而不囿于成规,才能出彩。
灵魂要跟上脚步
对于保险行业,很多人都存有误解,上世纪90年代,保险业刚兴起的时候,业务人员上门推销遭人冷眼的场景成为这个行业难以泯灭的历史记忆。丁当便是那个年代成长起来的保险经理人,在他眼里,保险是商业慈善,“一种利用商业机制把大家的钱拢在一起,救助那些受了灾难的人。”英国政治家丘吉尔说过,人寿保险是人类一项最伟大的发明。丁当对此理解为:“保险体现的是对人的价值的凸显,通过商业价值对生命进行救助。这种机制,正是一种商业慈善。”丁当对自己的行业如此理解,他对员工也是如此教育,通过灌输这种意识,让大家充分认识到,做人寿保险就是做慈善,“每一个客户,他买人寿保险,尤其是购买一些保障性产品,除了是为自己着想,还有另一层意义,客户自己也是在做慈善。”
任职平安人寿董事长以来,丁当推动平安人寿的慈善文化,要求员工销售保险时,要本着一种爱与责任,购买者,也要本着一种善意,这份保险可能是为自己购买,如果自己不用,这笔钱可以用于救助他人。“没有人买了大病险希望自己得大病”。正是这样的定位,让丁当沉醉于公益慈善,为企业注入灵魂。
把慈善的价值观、把自己对保险的感悟与体悟注入员工的思想、注入企业的内在文化,为员工带来向善的力量,并通过他们向社会持续释放善意,这是丁当寄望在现今岗位的践行中能为企业带来的有意义和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一个人而言,当灵魂跟不上肉体时非常危险,对于一个企业,除了技能之外的一些东西,都需要伴随着经济社会价值体系的发展而重建。”丁当确信,技能之外的某些内容对于一个企业的存亡更为关键。
“在这个社会,金融行业需要文化的引导,为社会创造更多有帮助的、美好的产品,为一个好的社会做出贡献。文化价值对于一个企业非常重要,因此平安人寿近年来也致力于保险业慈善文化。上世纪80年代做诗人时的那种理想主义情怀,现在依然在我心中,因此我的企业也一定是坚持着理想,强调文化对社会友好的作用。”丁当的软慈善文化战略,给人以清晰的企业经营的思路,而非写诗创造出来的朦胧。
邓飞:幕天讲坛创始发起人,提起他的名字,有的人敬,有的人怕。他是记者,也是公益人,从记录到行动,他柔软地转身。免费午餐、微博打拐、大病医保、e农计划……他在用行动改变中国。
邓飞 联合,行动
邓飞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总想动起来,他要把一件件构想落实到行动,把设想转变成现实。谈公益,他激情四射,对孩子,他硬汉柔情。组织,号召,行动,做一个建设者。邓飞变了,变得更成熟,更稳健。
邓飞与孩子有缘。那张没有完全长开的脸,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装束,让他在孩子们之间站着总像个大哥哥。与人交流,邓飞言辞的犀利和对社会的责任,让他显得与众不同。虽然他已经进入精英行列,朴实的外表和深刻的话语,在同一个群体里给人很大的反差感。微博打拐、免费午餐,邓飞的影子多与孩子相伴,在幕天讲坛,他是创始发起人,也是最热情的参与者。一连两天连轴转,让邓飞疲惫不堪,双眼发红,他提了提左眼快耷拉下去的眼皮,忙着应付各种程序化事务。
联合更多爱
从调查记者到公益者,邓飞的“免费午餐”项目,为贫困山区的小学生提供免费午餐,帮助孩子们免于饥饿,为民间慈善创新树立了样板。他说:“我看见柔软的力量,中国人的爱和善良激活流淌,涓涓细流,汇聚江河,滚滚向前”。
与其他嘉宾一样,邓飞很清楚,参与幕天讲坛这种费时费力的活动,是爱的选择,他强调柔软改变中国,而柔软发自内心的善良,善良则源自一点一滴的细微之力。“柔软是隐藏在我们每个人心中的善良与不忍之心,一旦被激发出来,比愤怒更具持久性和张力。”面对记者的提问,邓飞的回答不失优秀记者的内在思辨和逻辑。
“我们为什么要参加这个行动,大家都很清楚,用一句话说,我们要给孩子们梦想。”在大理,邓飞与孩子们交朋友,谈梦想,教孩子们如何制定计划,如何解决问题。接触了太多社会阴暗面的调查记者,在孩子们面前,他的内心一下子纯净了许多,其实人性并不复杂,在孩子们身上,他看到了希望。“在我们这个社会,孩子们的心思和他们的想法都很纯粹,也可以说很正常,一个正常的社会,孩子们的想法是正常的,一个不正常的社会和地区,孩子们的想法是不正常的。”
5月15日,在宾川三中高二的课堂上,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五件事是什么”这个问题,同学们陷入了深深思考,邓飞的答案是亲情、价值、健康、友谊和自由。如果必须舍弃一样呢?邓飞思索良久后说:“自由,我愿意自己苦一些,但其余四个都不可割舍。”在亲情、朋友等许多大同小异的回答中,邓飞发现一名同学写得跟大家不一样,他的答案是:“我想要一套别墅,我想去欧洲旅游。”邓飞让这名同学上台解释他的梦想,许多同学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但邓飞在这时教了同学们一个写作文的小技巧:思辨。他告诉大家,这位同学的梦想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梦想,没有什么错误,不是所有人都必须成为英雄,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做普通人,也是一种人生。
云南,是邓飞特别倾情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免费午餐基地,也是公益活动的热土。2011年7月,大理,爱康国宾董事长张黎刚带着北京专家,到山区筛选病患孩子,邓飞随行。一行人等发现一个叫车四洪的先天性心脏病孩子,将他带回北京手术,并在186个孩子中筛出3个重病孩子和一些营养不良而导致贫血的孩子。
在香格里拉,李彦宏联合中国平安、百度联盟六十多家合作网站启动中国互联网最大的公益活动“公益一小时”,为大病医保项目筹款,邓飞也是参与者。一小时内,他们动员了58万名网友参与,筹集219万元,再创互联网奇迹。云南,让他浮想联翩,他想起1915年那场发端于此地的护国运动,“今天,我们联合起来,也是在尝试保护我们的国家”。
行动推动变革
大理,幕天讲坛同行嘉宾、著名作家马原“羞涩”地告诉邓飞,他有一个梦想,他想在他居住的哈尼族村庄恢复一个被废弃的学校,帮助周边几个村庄孩子可以免于辍学,这需要一笔修缮资金,需要一些支教志愿者。邓飞闻后立即行动发微博表示支持:“喜爱马原老师的亲友们,请留言建群来帮忙!”
马原的梦想,也是很多怀揣乡村梦的公益人士的梦想。邓飞在努力,这三年来,他做了很多项目,为孩子们提供免费午餐,开设幕天讲坛。来大理之前,邓飞问《精英》杂志出品人刘敏,为什么选择大理,刘敏告诉他,因为这里人文氛围比较好,比较自由,最主要的是我们这里有很多的大家,有很多好朋友。
“我们希望联合大家,以后也变成我们的发起人,变成我们的伙伴,我们也可以去联合更多的学校,包括马老师的学校,也可以回到我们各自的家乡去。”邓飞的心里很清楚,这个国家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他同与他一道努力的公益人一起,花了太多的时间,但是,让他遗憾的是,这个群体的多数人还没有真正成为行动者和建设者。当着马原的面,邓飞发出颇有号召力的声音:“我们要像马老师一样站出来,行动起来。我们很快会看到,我们会有变革。没有那么难,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下一步我们怎么样去展开行动,去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们可以先在云南,在大理,也可以去我们各自的家乡。”邓飞承诺,自己可以回湖南,“我们都到下面的学校去,分享我们的故事,希望孩子们心里有自己的梦想,然后他们愿意去变革自己。”这就是邓飞的梦想,他向大家发出邀请,“我们需要更多的伙伴,和我们一起来战斗。”
联合,行动,是邓飞的期待。幕天讲坛从七个创始发起人发展到现在,已有五十多人的发起人团队,这些人是社会各界的精英,是幕天讲坛把他们集合成为一个联合体,“我们就是国家的精英,这没错,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相互帮助,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们心里面不那么苦。”邓飞,正是一个把自己内心的苦难,转化为热爱公益的行动之士。
郭家学:幕天讲坛发起人,东盛集团董事长,曾被誉为“医药狂人”。这位不到50岁的企业家,经历过大起大落,终于浴火重生。他要把自己的人生经历,与乡村的孩子们分享。
郭家学 帮孩子圆梦
为了支持年轻人创业,年近半百的郭家学已经逐渐跳脱出企业的日常管理,将更多的时间用来参与文化传承和教育公益的社会活动。
圆脸、黑框眼镜,嘴角左上方一颗黑痣,身材魁梧的郭家学在人群中具有极高的辨识度。5月13日,东盛集团董事长郭家学从北京飞往云南大理,作为幕天讲坛的发起人之一参加幕天讲坛大理场。凌晨三点到达大理,第二天一早八点启程,精力充沛的他脸上没有一丝倦意。在距离学校10分钟路程下车重走上学路,这个从陕西旬阳农村走出来的汉子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起点。
一次改变人生的演讲
郭家学时常回想起一场难以忘怀的演讲,直到自己重新站在台前,以同样的方式将它所承载的意义和理解融入到他人的成长之中。
读中学的时候,作家贾平凹来到他所在的学校做演讲,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名人。兴奋不已的他在演讲完还跑上台找贾平凹要签名。也正是这次演讲,开启了他对文学的兴趣,这之后,他迷上了中外名著。虽然日后并没有走上作家的道路,但他认为,阅读让他认识了这个世界,培养了他的沟通和理解能力,锻炼了他日后做企业,与人打交道的能力。
“我读初中的时候,数学老师初中毕业,语文老师高中毕业,英语老师只学了两个月短训班。”郭家学回忆起他的上学路,感慨起如今乡村学校日新月异的变化。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仍然通过努力,以中考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安康师范学校。如今,他希望能将这种力量继续传递给乡村的寒门学子。“我想用我的个人创业经历让孩子们知道,即使是在边远山区,只要有想法和抱负,依然有实现梦想的机会。”
1987年,郭家学从安康师范学校辞职,决定下海。
从养猪开始,到收草药,郭家学一步步完成了艰苦的原始积累。1998年开始郭家学收购同仁铝业,2000年更名为东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33岁的郭家学也成为中国最年轻的上市公司董事长。
企业初具规模时,郭家学有一个理想:通过市场化手段创建一家世界500强公司。他发现,那时候中国的世界500强公司,基本都是通过以及政府“拉郎配”合并组建的国有巨无霸公司。他希望可以用市场化的手段破例,但这场探索并没有成功,险些让他家破人亡。
2005年,席卷全国的宏观调控开始,他做担保的两家国有企业一夜之间破产,由于东盛集团承担连带责任导致资金链断裂。他经历了反复的思想斗争,甚至有了轻生念头。从2005年到2012年的七年时间里,他通过重组资产,前前后后偿还了32亿自己的主债权。
少一些抱怨,多一些行动
走出了困顿,郭家学想到了社会,想到了公益,自己的经历,或许能帮助青少年们自立、自信、自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我们每个人把自己做好了,社会和国家就强大了。”如今企业走向正轨,郭家学的公益计划与创业有关,据他透露,自己正在推动一个中国青年创业计划,专门为民办大学成立创业学院,由东盛集团设计创业课程,当地政府提供担保公司,支持大学生在地县级城市创业。
为了支持年轻人创业,年近半百的郭家学已经逐渐跳脱出企业的日常管理,将更多的时间用来参与到文化传承和教育公益的社会活动中来。除了支持大学生创业外,他还担任了黑马营的导师和亚杰商会的导师。
不久前,他和一些企业家朋友们共同发起了一个基于新媒体传播平台的“麦田社群”,通过对传统文学、书法、摄影、茶道等议题的关注,集结五湖四海的麦田社群,传播传统文化和国学的精髓。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传统文化和信仰的重建,也是寻找文化自觉和文化自强的途径。
郭家学认为,教育的最大目的是开启人的智慧。“小孩子脑子一片混沌,但智慧开启,具备思考能力,教育是在正确价值观的引导下,尽可能鼓励孩子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重走上学路活动中,同学们向郭家学表达了梦想,有的想做慈善家,有的想做篮球运动员。郭家学欣然应诺带孩子们去见冯仑和姚明,帮他们圆梦。
郭家学提议幕天讲坛,“下一步可以把孩子们请出来,让他们去改革开放前沿的城市看一下,唤起他们对未来和理想的向往。”他觉得,与其抱怨城乡教育资源的不公,更应该让孩子们看到社会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
郭家学还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在陕西师范大学进修期间,第一次和几个朋友去北京旅游的印象。当时他身上只带了5块钱,饿了就买块面包,渴了就喝口自来水,晚上在地下室裹着潮湿的被子入睡。那一次的经历让他豁然开朗,世界一下子向他敞开了,“振兴中华匹夫有责”的口号至今回荡在心头。
郭家学身上有着第一代民营企业家的社会情怀,即便社会有不公,他也更愿意反思自己而不是埋怨他人。他认为,“现在社会上抱怨不公的人多,但很多人并不会反思自己做得好不好。我想每个人如果能做最精彩的自己,这个社会就强大了,少一些抱怨,多一些行动,国家便会更好。”
作为幕天讲坛发起人之一,他准备下一步将活动带回到自己的母校。
夜色中,汽车在云贵高原的高速上一路疾驰。郭家学幽幽地说了一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年轻时,应该多走一些地方。言毕,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马原:幕天讲坛发起人,著名作家,先锋派小说代表人物。远离都市,逃离死神,马原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内心的安宁,对神明的敬畏,让他找到了寻觅已久的故乡。
马原 田园牧歌
马原逃了,他远离死神,让生命之花重新绽放,他相信,人类固有的慈悲心,能够将存在诸多问题的中国公益事业逐渐引上正轨。
幕天讲坛,大理。无论是在教室还是操场,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马原始终面带微笑,说话轻柔,仿佛雨露一般,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这是对生命的自信。凡是熟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坛的人,马原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他被誉为“先锋派”作家的代表,用丁当的话说,“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都要管他叫老师,他的文学地位绝非等闲所能想象。”
心中那个“神”
马原的眼里充满了沧桑,他总说自己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他下过乡,插过队,做过工人,当过钳工,干过记者,兜了一圈,和文字结缘,专业作家的职业生涯让他能够走南闯北体验生命,激荡心灵。1982年,29岁的马原来到西藏,在那里,他感悟到了信仰的力量,“有时候信仰就跟空气差不多”。去西藏前,马原没有思考过信仰问题,和一般人一样,在他脑子里,所有与神有关的都是迷信。在西藏,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这里人们的高呼、祈求、抬头,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虔敬,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纯洁与善良,少了一份都市人的灰暗与狡黠。“原来,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我们是如此不同。”
为什么他们精神状态那么饱满,而我们的精神状态那么萎靡,马原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他想一想,原因不复杂,这是因为他们心里有敬畏,他们的生活比我们更明确。从那个时候开始,马原的思想开始改变。
事实上,马原并没有选择皈依某个宗教。他的内心深处,深信着另外一个神,“那就是爱因斯坦、牛顿信奉的那个神。”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具体的宗教,而是源自内心的,对造物者的信奉。“这是一种泛神论”,马原承认。在西藏,他看到的太多:神山、神树、神湖、万物有灵,万物皆神。在如此信仰和神话般的王国里,马原开始了生命灵性的“复苏”,渐渐地,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有神论者。一切迹象都标明,大自然的背后,是造物者创造的奇迹” 。
“即使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达·芬迪,他的画也不过是矿物颜料的堆积。我学过机械知道,任何物体都有自己的晶格,都有自己的分子式,唯独人造的东西最没有秩序,而天造的东西,也就是大自然的造物都是有秩序的。所有这些秩序都显示了一种我们能理解的意味就是设计感,大自然的一切充满设计感的力量是非人的,我想一定有另一种比人更有力量的力量在创造并支配一切。”中国有句成语,鬼斧神工,形容作工之精巧非人力能为。马原参悟:鬼斧神工,便是有神论。
马原说,自己是一个会读书的人,“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读书,一直用一种行家的或者是思考的方式读书”。他接触比较深入的是佛教,又试图探究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但他并未选择某种宗教皈依,而是游历于几种宗教经典,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归自然,回到对自然界的敬畏和理解。
最佩服比尔·盖茨
这次幕天讲坛大理行所以请到马原,除了他的名头,还源于他已经成为一名“云南人”。从东北到西南,马原把根留在了西双版纳。这里离自然最近,离他心目中的神最近。这一切,出自一场生命的考验,让他反思生命何来何终。2008年,马原新婚,随之而来的是肺部“查出一个阴影”。所有医生都肯定是恶性肿瘤,只是仪器穿刺未能检出。“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四次,直到找到癌细胞确诊。”
面对医院的程序化诊疗,马原选择了“逃跑”。他不愿意被宣判死刑,被倒计时,他相信生命有灵魂,但不是以轮回的形式存在。正是这样的逃避,让他改变了生活方式。和很多削尖脑袋挤破头皮要留在都市的人相反,他选择去了云南。在西双版纳,他找到了生命的另一个起点。这正是千百年来中国文人精神世界里构想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马原相信神明,他也相信做慈善源于人类固有的信仰之力,只是,慈善在当代中国,还不完全是依靠信仰的力量来做的,它照顾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比如政府给予慈善公益事业免税待遇。在马原心目中,他最佩服的是富可敌国的比尔·盖茨,“他是最大的财阀,也是最大的慈善家,他的癌症基金会第一笔捐款就达到六七百亿美元规模,差不多是他身家的一大半了,他后来还在不断地追加捐款。”马原认为,比尔·盖茨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只是,在过去的二三十年来,马原看到了在公益领域也存在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事情,一些善款被滥用、被贪污。“我们现在这个阶段谈慈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一些机构的捐款捐助,究竟是国家的呢,还是个人的,这个我没法定位。”
由于定位不清晰,导致公益领域大范围的信任危机。不过,马原也看到,自己身边的一些朋友也在做公益,他们直接与公益对象对接,省掉了中间环节,“而这些中间的环节,刚好就是那些能够让贪婪之徒有隙可钻、有机可乘的空间。”
马原参与的公益活动不多,上世纪90年代,他参加了在青海的一个图书活动。那是一次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公益活动了,就是助学、送书给当地人,帮学校建图书馆,帮助他们丰富文化精神生活。当然,赠书中,也有马原自己的书。
幕天讲坛,是马原参与的为数不多的公益活动之一。在幕天讲坛他看到了民间人士和民营企业的人们对公益的真诚和热情,这也是不同于传统形式的公益善举。“我觉得《精英》杂志和平安人寿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点,这两家单位共同合力,把公益引向了心理和精神层面,这就是所谓软公益、软慈善吧。”马原还是相信人类固有的慈悲心,能够将存在诸多问题的中国公益事业逐渐引到正轨上来。
海清:幕天讲坛发起人,中国平安集团公益大使,著名演员,荣膺飞天和金鹰大奖,“国民媳妇”是观众对她的肯定。
海清 成长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她是《双面胶》中精明能干的上海媳妇,她是《蜗居》里不屑奋斗的海萍,她是《媳妇的美好时代》里贤惠宽容的毛豆豆。现在,她又有了一个新的角色:幕天讲坛发起人。
“问吧,怎么写我都行。”刚画完妆的海清一袭白衣,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酒店的床头,手里端着一杯红枣茶,爽快地示意记者坐在床边。
5月14日,幕天讲坛在云南大理开幕,海清一行从丽江赶来大理参加当晚的开幕式。
“很多人关注贫困山区孩子经济上的帮助,但实际上,中学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成长很容易被忽视,他们的思想正处于形成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更需要年长者和有经验的人给他们指导和方向。”
出生于南京的海清并没有经历过乡村生活,但从学舞蹈转型为学表演,同样经历过青春期的迷茫和成长的烦恼,她能感同身受到这个年龄段孩子们更为渴望的精神需要。
“成长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在人生路上我们每个人都是新手。现在我35岁了,回过头看,长辈们阅尽了人间沧桑,他们的路是金钱血汗和错误买来的,多吸取他们的经验有助于作出自己的判断。”
她希望这些懵懂的孩子们能少走些弯路,这是她参与幕天讲坛的原初动力。
每个人只有一列火车
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海清从小接受的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教育,父亲因为带了许多学生,总叮嘱她高手如云,让她多跟别的同学学习。中戏招生从几千名学生选拔25名,父亲本也做好了让她撞一次南墙的心理准备。
但父母却用实际行动给了她生活上满满的爱。繁忙的母亲拒绝了所有的出差,在家给她做饭,父亲一大清早就为她做爱吃的虾仁,为了不影响她复习,父母把电话线也掐了。
妈妈带着她去上海考试,在火车站检票,看见前面排队的几个姑娘都很漂亮,妈妈犯了愁:“完蛋了,你看就前面这几个,各个都比你强。”海清斜眼一看,是哦,各个都比自己漂亮,个子还都很高,再一看,全候车室的目光都投向她们几个,知道她们肯定是去考试的。“但没有人猜到我也是去考的。”她心里灰溜溜地想。
但上了考场之后,她忽然找到了自信。多年的舞蹈经验让她不怵舞台,一站在考场上,她反倒不紧张了,发挥顺畅,原本3分的本事似乎发挥出5分甚至7分的水平。
1997年,海清同时被中戏和北电录取。
电影学院的求学岁月,是海清最为感激的一段成长经历,老师们给予了她很多鼓励。“他们总能从一堆堆屎粑粑一样的表演里挑出金子一般的优点,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就觉得更要努力更要用功了。”她大笑了起来。
从2003年开始出道,到2010年获得金鹰电视艺术节最具人气女演员奖,成为公众心目中的“国民媳妇”,演员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她也曾一度想过放弃,也经历过表演的倦怠期。
但终究,她没有厌恶到要离开的地步,在她看来,这是一种缘分。“有时候阴差阳错打个岔就过去了,比如谈谈恋爱,生生孩子,忙着别的事情之后又有新鲜感了。”
一颗向着美好的心
海清认为,许多社会问题的存在都归结为教育的缺失。“孩子的问题其实是成人社会的折射,培养一个善良的人至少不会危害社会,但现在我们的传统道德教育缺失了,一味强调技能的应试教育让孩子们失去了信仰和正确的价值观。”
她希望幕天讲坛能够给孩子们传递的,是中国传统美德教育和正确的价值观。但谈起乡村教育,海清却像是虚心的学生:“我必须实话实说,我没有资格谈乡村教育,因为确实知之甚少。”
不过,她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践行着对社会问题的这份关注。作为乐施会“乐施大使”参与联合国气候大会,联手WWF启动“太湖水资源保护”环保公益项目,海清一直把公益的视野放在全球范围内,关注环保和教育。
与国际基金会的合作令她对公益慈善深有体会。因为自己颈椎不好坐不了长时间的普通舱,去巴西里约热内卢和南非参加联合国可持续大会的机票都是她自己掏钱,和志愿者们挤一辆连加座都满员的面包车。“一分钱掰成两分钱用”的苛刻经历让海清觉得,国际组织对财务要求的规范让她觉得放心,很多运营方式值得国内NGO借鉴。
在演员的道路上,海清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挚爱,而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三十而立,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要证明自己会演戏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公益成为她的相拥相伴,她需要探求的还很多。
“我不想证明自己是否会演戏,而是我觉得演戏还有我没有掌握的门路,一些吸引我的地方,我很好奇,我想知道还能塑造多少角色,还有很多未知的领域,我还想继续探寻。”
她说,她想一辈子演下去。
“这条路非常长,比你好的演员太多了,你可能一辈子都望尘莫及,但是我不怕,因为我喜欢演戏,而且我愿意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是否成功,跟我选择这条路没有关系。人生就是这样,未必非要奔着成功去,有一个向着美好的心就可以了。”
刘同:幕天讲坛发起人,光线传媒电视事业部副总裁,中国作家富豪榜上榜作家。他是“青年榜样”,因为观点独特,语言辛辣,点评直接平等,成为众多年轻人的职场偶像。在幕天讲坛,他又以独特的人生经历,征服了无数少年。
刘同 陪着孩子们成长
这是刘同第二次参加幕天讲坛了,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兄长,有着聊不完的故事。与孩子们相处,他表现出很强的亲和力,他的演讲总能在校园里激荡起阵阵欢笑。
刘同写文章、做电视,是一个制造故事的人,不过,他自己也有不少故事,更是一个愿意在幕天讲坛里分享自己过去的人。从小到大,他都不是老师家长喜欢的优生,在孩子们面前,他毫不隐瞒这段不太具有“光环”的历史。“初中的时候,因为长得矮小,成绩又不好,男同学们都不理我,连带女同学和老师也不喜欢我,那时我感觉很孤单。也许我们都有过挫败的时候,似乎被整个世界抛弃。但现在,我真的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只要心中有一个理想,想着去靠近它,不放弃的话,你最后一定能够实现你的理想。”
大哥哥奋进的经历,让孩子们似乎找到了共鸣,他们把这位大哥哥当成了自己的一员,“我还有希望,成绩一下上不来不怕,像刘同那样有拼劲才是最重要的。” 文笔中学的一位杨同学在他的鼓舞下,感觉未来的自己也站在讲坛上讲着自己的过去。
找到真实的自我
能有如此的感染力,是因为刘同并非第一次登上学校讲坛,在过去两年里,他利用周末和闲暇时间,跑了一百所大学,和学生们互动。与大学生的交流,让他感觉到同学们的问题,无论是职业规划还是人生规划,从大学时代才开始改变已经远远不够了。当幕天讲坛主办方找到他的时候,他很快接受了“幕天席地,反哺故乡”的理念。他发现,在初中和高中阶段去和学生交流,在他们的价值观形成之前,有可能更快让他们找到真实的自我,这是他参与幕天公益活动的主要原因。
作为登上作家富豪榜的80后,刘同可谓年轻有为,刚刚上映的《同桌的你》,让他与孩子们的距离不再遥远。虽然有了些名气,刘同从来不把自己当名人,他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参与幕天讲坛的活动,没有太多的目的。他记得自己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些名人到湖南师大文学院搞讲座,虽然谈不上自己的人生突然改变,但这对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很多时候人的改变很可能就是从一件非常小的、很不起眼的事情开始的,哪怕是一个普通人的一句话,都可能改变一个人。”他并没有想过名人的课对别人究竟起到过多大作用,他只想希望,自己在公益活动中的努力不会白费,哪怕是别人记住自己一句话,他都感觉特别满足。
刘同出生在湖南的一个小县城,这个地方更像是城乡接合部,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很难看到更新的书,更难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上大学之后,像他这样来自小地方的人,在讨论一些国家大事时根本插不进嘴。“这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说到这里,刘同摊了摊手。
“与乡村的孩子们相比,城市的少年更棒的地方在于,他们会比更多来自农村的孩子更快与社会接轨,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中应该怎样定位,而不是被社会抛弃。”从离开家乡到闯荡北京,刘同提着行李到了北京西站,出西站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突然被人海淹没,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当然,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孩子来说,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孤单感。
不过,在刘同的印象里,来自乡村和小城镇的孩子们或许都纯朴、善良,像张白纸,跟他们沟通,不用担心他们每一句话的背后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刘同愿意在幕天讲坛与他们交流,也是源于孩子们的单纯。在课堂上,当看到羞涩的孩子不敢提问,刘同总是大声鼓励,用诙谐的语言和顽皮的表情减轻学生的交流压力,“他们想表达的就是自己想表达的,他们不表达,说明他们害怕。跟他们在一起沟通真的是零成本,让人觉得很开心。”刘同说。
发现之后
“重走上学路”活动,刘同与同学们一起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谁拿到花谁上台唱歌,当传到一位女同学那时,由于女生胆小出现短暂的冷场,为了将节目进行下去,刘同拿出电视人处理问题的机智,他让女生在座位上坐好,问同学中哪位可以登上讲坛帮她唱歌。这时候,一个胖乎乎的男同学上去了,全班同学都松了一口气。这位男同学上来就表演一曲《江南风》,一边唱一边跳。表演完《江南风》,他又来了一首《东方红》。这个男孩给刘同的印象很深,“他真的很棒,既有镇上小孩的纯朴,也不害怕陌生人。他能够在第一时间让人发现他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人有可能在成长过程中容易受到伤害,但我相信他既然能够那么主动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也会更快地比别人收获到更多的信任感、更多的机会和朋友。”
在公益活动中,刘同确实表现出了发现的眼光,这或许与他的职业和灵感有关。只是,发现之后呢?
参加针对孩子们的救助活动,刘同一直有一个疑问:当这些小孩平常的生活都很稳定的时候,突然在他们的生活中闯进一个人,他们一开始会信任你,但是你偏偏在他们信任的时候,或者三十分钟后,或者一小时后突然离开,这是给他们带来帮助,还是更大的失落?
刘同希望能长期参与幕天讲坛这样的活动,希望今后还能够跟踪这些学校的学生,比如他这次遇到的主动上台唱歌的男孩,刘同关心他明年会不会更好一点。在他眼里,陪着孩子们成长可能是更重要的公益方式。
“我特别希望跟所有人说一句,也许我见过你们,也许我没见过你们,但是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个转角处我们能够见到,然后我们能够一起工作,一起合作,一起畅谈未来。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乡村少年和城市少年之分,有的只是我们是不是有足够多的机会把握自己的命运,然后让我们相遇。加油!”
姚谦:幕天讲坛发起人,著名歌词作家,华语流行歌坛写词人,制作人,音乐经理人,作家。他是歌坛常青树,他的歌,影响了几代人。儒雅的外表,细腻的内心,他用艺术的感悟审视公益,一点点,一滴滴,要做到极致。
姚谦 让心『落地』
姚谦:『世界总在变化,面对一个更新的世界,我们已经老了,多元的世界,多元的价值观,我们只要维持一个系统,守住一个道德上伦理上的一些标准就行了,剩下的,我们要尊重』。
姚谦的大名,从音符里飞出。台湾综艺圈教母张小燕称他是“最懂女人心的人”,王菲、辛晓琪、萧亚轩,早期的甄妮,当红的吉克隽逸,都是唱着他的歌词走上前台的女星。姚谦是一位高产的歌词作家,他谦称,自己并非喜欢泡公益的人。公益,对姚谦来说,既远且近。
写歌词,内心有水一样的纯净,公益却不一样,似乎有太多的蒙尘,太多的功利。这对心静如水、心绪安宁的人来说,总是看不真切。
态度,而不是形式
从桃园到长水,从昆明到大理,一路风尘,七八个小时的颠簸,并未掩去姚谦说话的细腻和思维的敏捷。大陆是他常来常往的地方,选择幕天讲坛,他没有半点犹豫。他自称很少参与公益活动,在他眼中,现在的公益活动表现台前的人太多,在标题上下的功夫太多,他能在第一时间选择参加幕天讲坛,是因为活动不是重在标题,而是对概念深入挖掘,并且身体力行地推广。
聚光灯下,荧光屏前,能在台前风光,出名出彩的,是施与者,面对这些公益活动,姚谦保持距离。他对公益的兴趣,集中在了孩子和老人身上,他希望远离聚光灯,接近公益受众。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落地”。
作为音乐人,姚谦曾与一批文化人和学者一行人去过贵州的侗寨。在崎岖的山路上,四十几人穿山越岭,连续去了五个寨子,他们与当地人聊天,感受那里的风土人情。但是让姚谦不能容忍的是,当地不少老人被组织地出来欢迎他们,这种异样的隔膜,让姚谦感觉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生分。“没有道理让当地的老先生老太太出来欢迎我们,这是不对的,不对的!”姚谦反复强调。在那里,姚谦遭遇到了当地人的围观,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我觉得幕天论坛做得好,是平等的,我们在一起,不是我在教你,而是我来感受你,然后我再提自己的看法,这是交流性质的,我觉得这就是公益人最为客观的支持。公益应该是态度上,而不是形式上,支持一定要客观。”
作为音乐人、创作者,姚谦把一半的时间放在了大陆,他承认,所有的文化创作其实是互相感染、互相尊重的,谁也无法启发谁,因为所有的创作都是孤独和封闭的,但是创作前精神上的感染太重要。他不赞同资源的快速商业化,这不是对与不对的问题,而是应该再思考的问题。“我去乡村做公益,我鼓励孩子们不一定要出来,但是我们要大量地阅读去开阔视野,视野要开阔,但不一定要闯天下。”面对渴望走出家乡的孩子们,姚谦婉转地鼓励孩子们,他相信,人们的眼睛、耳朵可以透过科技看世界,而且世界是平的,地球是平的。在姚谦眼里,公益并非鼓励孩子们走出大山,而是给孩子们带去不一样的世界。
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相比,如今孩子们的成长环境完全不一样了,他们面对的世界跟父辈们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最大的是科技带来的资讯来源的开放。“我们这一辈没有,我们的父辈更没有,几代人得到信息的前后顺序不太一样,造成的逻辑思考判断也会不一样,我觉得这是必须要被尊重的。”在姚谦看来,孩子们的价值观需要重新评估,不能用我们的价值观来界定他们,毕竟,地球“变平”了,环境“变异”了。
学会倾听
写歌词的人,内心要细腻,要别人用心去听自己的歌,歌词作家就必须走进听众的内心。做公益,同样如此。姚谦愿意走近孩子的内心,就像他写的歌词那样,“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他愿意倾听少数人、弱势者的声音,他不承认“青春叛逆期”这样的教育借口,孩子们有不同的声音,才是最需要倾听的。“世界已经颠倒,大多数人都过上了平稳的生活,拥有了平均的权利,少数人的声音我们更要去聆听,例如我们的孩子,他们有很多权利在我们身上,我们应该放下权利,去听孩子的声音,因为孩子还得读书,你还得帮他缴学费,他还没办法养活自己,他必须听你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学会怎么听孩子的声音。 ”
1961年,姚谦出生于台湾南部一个军人的家庭。幼时的美术熏陶,让他对视觉艺术有了一层特殊的感悟。这一切,源于父亲的影响。父亲喜欢水墨画,在父亲的熏陶下,他从6岁起就开始学习画画,还经常参加比赛。一次比赛中,父亲就在旁边看着,姚谦越画越开心,父亲却越看越不高兴,一边看一边摇头。那一次给姚谦心里留下的印象很深,不知为什么,姚谦告诉自己再也不画画了,他觉得自己不能让父亲满意,是因为“能力不够”。从此以后,姚谦转移了兴趣。如今,姚谦丝毫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他只想说明,父母不要用自己的价值观去锁定孩子。从父亲的爱好中走出,姚谦爱上了写文章,爱上了阅读,爱上了音乐。其实这些爱好原本就有,只不过父母没有去要求,正是因为没有要求,这些爱好在姚谦内心自然地成长和发展,终于为今后的职业打下良好的基础,“很自由地学习,很自由地接受”,爱好从一棵小苗,长成参天大树。
“没错,自由,我们的一些精英和中坚人士,他们正在封锁孩子的自由,封锁老人的自由。”封锁,来自“自以为是”的自信,也是中国公益最为缺乏的价值引领。自由决定细节,细节决定成败,公益便是如此。“中国现在这么有钱,我很少看到有一个地方的公共建筑设计是方便老人过街、方便老人进出的。都是为了方便年轻的消费者,权力的拥有者,讨好他们。在公共建设地方,为什么不为老人考虑,比如为老人安排出入口,防滑地面。这些都还没有想过,之所以还没有想到,是中国现在缺乏这方面教育。”这,便是姚谦醉心于教育和老人公益的初衷。
钟立风:幕天讲坛发起人,新民谣代表人物。他是歌手,也是作家,更是公益人。他在公益频道“娃娃,唱歌给你听”儿童音乐行动中寄语:不放弃的人生总会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钟立风 慈善,就像暖流
在钟立风看来,慈善不再是简单的施和予,『慈善就像暖流,它是有温度的,像河流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动。』他愿意跟随幕天团队,一路走下去,去感受每一个人内心的温暖。
幕天讲坛大理乡村中学巡讲,钟立风涌动的心情,与数年前写的歌谣《再见,孩子们》有着惊人的一致:再见了,广场上嬉戏的孩子,怀着不安的渴望的少女,相同的那阵风吹熟庄稼的声音……
钟立风也是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也曾经走过不自信的孩童时光,但是,“人就是要从自己的心里走出来,梦想就像爱一样,不必时刻挂在嘴边,但永远在心里”。幕天讲坛现场,他给同学们带去了自信,还倾情演绎了许多经典歌曲,人群中泛起了阵阵人浪,同学们不停地高喊: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一直走下去
虽然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接触不多,两天的活动,钟立风一路走下来,感觉和自己心里想象的差别不大。在他眼里,这里的孩子们很朴素,很热情,对每个人都很友好,愿意投入到与嘉宾的互动和交流中去。让他担心的是,现在的公益活动很少长线关注乡村少年成长,如果能长期保持嘉宾与学生的互动,这就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不能走马观花这么来一圈就走了”。作为一个新民谣的代表歌手,钟立风个性迥然,他与学校校长老师们约好,希望能在这儿过上一年半载的,真正投入到学生们的真实生活环境中去。钟立风记得,他上小学、上中学的时候学校离家有一段路,虽然那段路不是很远,但重走上学路,让他心生回忆,他愿意跟孩子们一起走十多里、二十多里,甚至更远,“跟他们走上两天,这样对我来说更有意义”。
在初初接到幕天讲坛的邀请时,钟立风一头雾水,当得知活动宗旨和活动时,他义无反顾地加入进来,“有关孩子的一切,我都会义不容辞来参加”。面对一个个鲜活的面孔,钟立风从内心喊出:“乡村少年,我爱你,我爱你们。”
对孩子的爱,是源于内心的一种情愫。站在一个歌手的角度,钟立风更愿意从感情深处理解慈善,认识公益。在他眼中,慈善是一个很大的词汇,过去总有不大尽如人意的感觉,好像就是人家给你提供了一些东西,然后你拿到了。“有点像做文章似的,以前看到某某某投入了多少,某某某又获得了什么。至于这种慈善的内部状况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通过这次幕天讲坛,他才发现自己真正踏踏实实地走入学校里,走入到孩子们当中。现在,慈善不再是简单的施和受,“慈善就像暖流,它是有温度的,像河流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动” 。
钟立风参与过不少公益活动。数年前,他参加了一次资助孩子读书的大型公益活动,这个活动与传统的公益活动并无二致,主办方专门组建了团队资助贫困儿童上学。钟立风资助过一位同学,不过后来这个同学辍学了,他也找不到资助的团队了,事情不了了之。作为一名歌手,他也去过北京的一些养老院慰问孤寡老人,给老人们唱歌。他还参与过周云蓬发起的红色推土机和精神推土机系列活动。周云蓬为了这个项目,召集了一大批民谣歌手,录制了两张合辑,得到的收入,比如演唱会收入,专辑销售收入,都投入到了给盲童买乐器和随身听中。
提到做慈善,钟立风谦言说自己做得太不够了,不过他特别强调,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挂在嘴上,他最愿意的,还是安安心心地做好身边每一件事情,从自我做起,从很多特别细的东西做起。在幕天讲坛,最让他感动的,是活动深入到每一个具体的点,虽然累一些,如果还有机会,他愿意跟随幕天团队一直走下去。
为孩子们写歌
公益也是一种生活,钟立风有两个身份,歌手和词作者,对于自己的身份,他并不在意,他只在乎自己能从音乐中获得什么,或者每年能出多少文学作品,因为音乐和文学都来源于生活。在幕天讲坛,看到孩子们对音乐发自内心的热爱,钟立风感觉很欣慰,音乐确实能给孩子们带来内心的欢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发现一些原本孩子们能唱也爱唱的歌,他们反而不唱,“他们反而去唱一些比较俗气的网络流行歌,我觉得是有点遗憾的”。
至于那些网络歌曲,钟立风并不责怪孩子们,因为这个社会赋予他们的就是这些东西,很难让他们跳出来做出抉择。“现在,不仅是这些乡下少年,就连城市里那些所谓的光鲜人士,都沉浸这些恶俗当中。这本身就是一个恶俗的社会,所以让我们这些人来带给大家一些比较清新的,比较人文的东西。这种东西并不是时下大火特火的,但是它确实能够留在心里,就好像民歌、民谣一样。”
在钟立风看来,生活就是真实的,音乐和文字便产生于真实的生活。“生命就好像一棵大树,音乐和文字只是枝干,甚至一片树叶,人生才是根基,有了根基,生活才能丰富。”
钟立风打算给孩子们写歌,写他们适合唱的歌曲。不过,艺术不能强迫,一件事情刻意去做,反而不一定能够做好。自然而然地流露,就像自己过去写的每一首歌,都不是刻意为之。每一次去上海、杭州、武汉,他都为那个城市写歌,但在出发之前,他并非是为这个城市写歌而去的。会不会写,还要等幕天讲坛结束,他要看看内心的情感能否激发出音乐节奏,迸发出创作灵感。“可能会写,但有可能还要经过一些时间才能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