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弱联手，贵州卫视与甘肃卫视合作两只羊能否顶一头狮子？

《中国农民工》给贵州卫视带来了良好的口碑和收视率　　图片由贵州卫视提供

    9月下旬，贵州卫视和甘肃卫视宣布合作，后者的广告经营权和电视剧播出业务交给双方合作成立的公司打理。两家默默无闻、南辕北辙的电视台的结合源于一场惊变——今年6月18日，因“以医疗资讯服务节目形式变相发布违规医疗广告”，宁夏卫视综合频道和甘肃卫视综合频道同时被广电总局叫停一切商业广告。
    宁夏卫视很委屈：“别人偷驴，我们只是拔了个橛儿”；更有网友叫屈：“10个台有8个卖药的，为什么非挑俩穷地方下刀？
    而甘肃卫视则一声不吭，闷头内改。就在处罚令下达的第二天，甘肃台副台长苏锐钧一行4人到贵州台考察。此后不久，贵州电视台台长白芳芹礼节性回访，甘肃台台长武来银对其意图心知肚明，礼节性的宴请之后，二人开车到了黄河边。
    “我们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基本上达成了合作意向。”白芳芹拒绝透露这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总之，这次“握手”基本上确定了“双方成立合作公司，共同参与经营与管理”的合作模式。一个星期后，甘肃卫视广告复播了。
    上星电视台的跨地区合作，有几个吃螃蟹的先例，都被伤得不轻。
    2002年前后，杭州电视台就想通过西藏卫视播出自己的节目，未果。
    2002年4月，浙江湖州电视台尝试买断青海卫视白天9小时的节目时段，将自己的节目重新包装上星，但也没坚持下来。
    2002年底，上海文广与宁夏卫视协商白天承载上视财经频道，晚上承载上视体育频道。但由于宁夏广电局的坚决反对，协议墨迹未干便成了废纸。这次失败伤得最重的是宁夏电视台台长徐赛，他的职位被一撸到底，干脆跑到东方卫视作了总制片人。
    2005年初，团中央网络影视中心花3000万元人民币买下青海卫视的经营权，转手卖给了急于扩张中国市场的星空卫视，交易价格的江湖传言是5000万美元。但是这场“三角恋”惊动了广电总局，在3月和7月连发两条禁令。直到今天，虽然青海卫视的相当比例的工作人员都转移到了北京，这个消息还是不能在平面媒体上露脸。
    但是这一次,贵州卫视与甘肃卫视的合作异常顺利。9月的签约仪式，两省的宣传部部长都盛装出席。
    顺利的原因之一是贵州卫视今年新推出的节目《中国农民工》，由于政治绝对正确、题材非常正面、反应极其良好，收视率和美誉度“双高”，甚至惊动了高层。
    “相关领导对节目有批示，中宣部也说好，还跟中央电视台说要他们也做农民工的节目。中宣部领导直接过问，还说11月份会给贵州卫视《中国农民工》做一个经验总结会。当广电总局被选秀节目搞得焦头烂额时，贵州卫视正好给他们递了一个舒服的枕头。”知情人士说。
    政治正确消弭的是阻力，但经济利益才可能成为四驱车的动力，特别是对于两个全国数一数二的经济欠发达地区来说——甘肃的GDP是全国倒数第一，而人均GDP倒数第一是贵州。
    于是记者从头到尾问的几乎都是一个问题：“跟甘肃台合作，贵州卫视究竟会有什么好处？”问题足够直接，回答却是含混的、隐晦的、拐弯抹角的。
    “双方的合作不是谁强谁弱的合作，是贵州台在求发展、甘肃台在寻求摆脱困境时的一种选择。”白芳芹说。
    野心是包藏不住的，“兰州的公共汽车居然好多白板！多么好的广告机会啊，就这么给浪费了。我后来跟他们说，200万，贵州台帮他们包车身广告！”
    去年一年，贵州卫视的广告收入做到了4个亿，还是“拼了老命换来的”。而经济处于同一水平的甘肃卫视只有1个亿。“他们本来应该可以做到4个亿的！”白芳芹说。
    论城市规模，兰州远比贵阳大，差就差在离市场经济太远，这恰恰是另外一个电视台搞资源扩张的最好机会。从10月份开始，各个电视台都在筹备明年全年的广告推介会。甘肃人口3000万，贵州人口4000万，虽然没有河南人多，但是比重庆人多，比广西人多。两台一旦在广告上挽起手来，对于广告主的诱惑力不言自明。
    南方周末记者最初得到的信息，两台是采取“合作”的方式。贵州台当时提出的合作构想主要有三种方式：一是以顾问的形式进行合作；二是双方成立合作公司，共同参与经营与管理；三是以买断的形式进行合作。
    双方最终选择了第二套方案，成立的控股公司智诚同辉的董事长由甘肃台委派，总经理和副董事长由贵州台委派，双方的董事席位甘肃台占3席，贵州台占4席。
    用白芳芹的话说是“经济利益潜藏在社会效益里面”。但是具体的利益，他拒绝提供数据和预测。惟一的答案在今年年底的广告收入，数字即将说明一切。“两只羊拴在一起，能否顶一头狮子？”最后一个问题，白芳芹的回答是：“我们两只羊，互相摩擦产生热量，互相取暖产生慰藉，也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