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改革”和“解放思想”梁启超及其周边话题

梁启超本质上是个新闻人物,他做学术其实是从现实出发。梁启超涉及到的面太多,事事他都插了一脚,但很多东西都是开了一个头,没有做下去。

责任编辑:李宏宇 朱晓佳

电影《建党伟业》中,巴黎和会前夕,站在欢送中国代表团的队伍里,梁启超(右,张家辉饰)对顾维钧(左,陈道明饰)说:“你们身后站着四万万同胞。”顾维钧神情凝重:“弱国无外交。” (CFP/图)

梁启超本质上是个新闻人物,他做学术其实是从现实出发。梁启超涉及到的面太多,事事他都插了一脚,但很多东西都是开了一个头,没有做下去。

2014年4月,解玺璋新著《君主立宪之殇——梁启超和他的“自改革”》出版。书中,梁启超的政治求索被追溯到19世纪初由洪亮吉、龚自珍开始的“自改革”。

解玺璋认为,龚自珍在1814年前后提出的“自改革”,是对王安石“改易更革”的化用,也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开始前,中国精英知识分子问题意识的体现。按照孔飞力在《中国现代国家的起源》中的概括,当时清帝国面临的问题是:怎样使因恐惧而变得小心的统治阶层重新获得活力,以对抗权力滥用;怎样控制大批受过教育却不能被吸收到政府中来的知识精英;怎样通过一套相对狭小的官僚机构来统治庞大而复杂的社会。

“自改革”推动了清代学术变革及洋务运动,后两者却最终被1894年的甲午战争证明失败。梁启超时代随即开始。1897年,湖南时务学堂24岁的总教习梁启超是中国政坛上毁誉参半的明星。1898年到1912年,他作为“戊戌变法”失败后清廷通缉的要犯流亡在外。1912年到1917年,他是北洋政府司法总长、财政总长、币制局局长,而后退出政坛。1918年以中国赴巴黎和会代表团非正式顾问的身份赴欧。在巴黎期间,梁启超把章宗祥与日本签订秘密借款合同、陆徵祥将在和会上签字的消息电传给林长民、汪大燮。

1927年,国民政府成立,在与亲友往来的书信中,梁启超例数了政权更迭带来的乱象:

“党人纷纷抢机关、抢饭碗。北京一万多灾官,连着家眷不下十万人,饭碗一起打破,神号鬼哭,惨不忍闻。”

写这些信的时候,启超正因“历史关系”,“邮电往来常被检查”。

梁启超一生随中国转型浪潮沉浮。政敌自不必说,即便朋友,对他的评价也常毁誉参半。对解玺璋而言,梁启超就像一座山,他一直在那里,但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有时从这个角度看见,有时从那个角度看见。

1979年,在大学的中国新闻史课堂上,因为选作“梁启超和《时务报》”的论文,解玺璋用一个学期的时间,把梁启超主持下的69册《时务报》通读一遍。从第二期连载至第二十几期的《变法通议》,让1970年代末的学术青年极为震动——历史螺旋状向上,中国又处于新一轮“自改革”的起点。

1980年代,解玺璋一度想研究梁启超的文学主张,但他发现,梁启超的文学主张是他不能接受的。当时都反对“文艺为政治服务”,而“梁启超是这个东西的祖师爷”。

1995年,北京开世界妇女大会。借“世妇会”东风,解玺璋受邀写一本《中国妇女向后转》。当时各地报刊热烈讨论中国还没有淑女,再之前《渴望》热播,“刘慧芳”红遍大江南北。“向后转”从这些时代症候出发,讨论晚清自1949年之后中国妇女观念的变化。解玺璋与梁启超“那伙人”不期而遇——梁启超认为中华民族的自新有一半责任在妇女身上,有新女性,才会有新母亲,有新母亲,才会有新民。

2008年,有人从美国国会图书馆拍回一两万张晚清老照片,想做一套以“绝版”命名的“图说”丛书——绝版袁世凯、绝版李鸿章、绝版恭亲王……解玺璋接下了《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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