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生活】梦享家的奇幻漂流
人生就像一本书,如果不去旅行的话,就仅是翻开了一页。
有人追寻苦行僧的足迹,默诵心经。
有人追逐地平线与朝阳,感受离天堂最近的海面。
有人千里走单骑,体会孤独,也体会坚韧与执着。
环游世界也是一种舍得,在出世与入世之间,获得一种平衡。
人生就像一本书,如果不去旅行的话,就仅是翻开了一页。
有人追寻苦行僧的足迹,默诵心经。
有人追逐地平线与朝阳,感受离天堂最近的海面。
有人千里走单骑,体会孤独,也体会坚韧与执着。
环游世界也是一种舍得,在出世与入世之间,获得一种平衡。
诗意的生活 陈鸣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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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是一种社交方式,是即使白发如霜,也可以一直走下去的英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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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雁 休闲高端旅游资深策划人,德迈国际市场与品牌中心总监。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左手诗歌,右手风景,徜徉山水,多少古人过着旅行即生活的日子。所谓诗意地生活,不过尔尔。但对于许多现代人来说,旅行变成忙碌生活的调剂品。
但对于陈鸣雁,旅行绝不是偶尔为之的活动。“旅行是一种特别的生活方式!”在新浪微博的个性签名那栏,她明确地宣布对旅行的爱。
旅行即生活
爽朗干练,初次见到陈鸣雁的人大概都会留下这种印象。她一头长发垂肩,脖子还挂着银色吊坠,与人交谈时,常常会开怀大笑。从事旅游行业让她养成了带点“豪放”的性格。
说起陈鸣雁的“豪放”,不得不说她刚刚结束的北极之旅。整个航线最远到达了地球的最北,在那里,她看到了心仪已久的极光。和大家守在邮轮6楼的甲板,直到晚上11点。广播传来一声“叮”,大家立刻条件反射,这是极光出现的通知。有些人赶紧折返去拿拍摄器材,更多的是奔到甲板高处,生怕极光瞬间流逝。因为有人提醒过,极光的持续时间大概只有5到10分钟。当时的温度近乎零,海风呼啸,她浑身颤抖得厉害。
看完第一波,陈鸣雁冻得实在不行,跑回房间套上一件衣服,又跑回“观光地”。但还是不能像其他人熬到了凌晨三点观看第二波,颇有些遗憾,但至今仍旧记忆犹新,“在漫长的极夜里,当那梦幻的光幕在眼前飞舞的时候,大自然的力量与神奇会让人将一切困扰都抛于脑后”。
“在那里的感觉,真的很幸运,而且有想哭的那种感觉。”描述这段观看极光的经历,陈鸣雁语气中难掩兴奋,好像布满波浪状、条纹状极光的星空就在眼前。
早年,陈鸣雁在填写大学报考志愿时,她本来向往的是英文专业,结果阴差阳错去了暨南大学的“旅游经济管理”专业。她生于大理,长于北海,这些都是有名的旅游城市。“后来做了旅游行业就觉得,其实我跟旅游也是蛮有缘分的。”
在陈鸣雁的感受中,书本带来的旅游知识跟纸张一样,都是扁平的,只有真正把身体和灵魂都投入到路上,投入到山川之间,才是旅行最真切最美好的享受。1999年,她开始从事旅游方面的工作。次年,她第一次带团到欧洲,从俄罗斯到法国。7月份的俄罗斯刚好有极昼现象,一行人半夜11、12点还在坐火车。陈鸣雁至今还记得俄罗斯之旅,她记得“天鹅湖剧场那个时候还很小”。
2004年,陈鸣雁有幸参加了一些旅游展。她开始心心念念了—原来“老外可以有这个玩法”。当时在戛纳,主办方为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乘坐直升机,品尝米其林餐厅的食物。这次参观给她的印象很深。一年后,陈鸣雁开始和团队策划主题旅行活动。第一次是在爱尔兰举办的高尔夫主题分享会,还邀请了瑞士、德国、爱尔兰等多个国家的旅游局,活动反响不错。
这也意味着,如果要把主题旅行坚持下去,陈鸣雁和团队必须去世界各地考察,开拓更多的特色航线。旅行即工作,旅行即生活,陈鸣雁特有的生活模式也是从这个时候建立的。
遇见“海上钢琴师”
“我觉得出去的经历特别好的就是,不同的人愿意跟你交流,尤其是老外。如果你懂外语的话,他会特别愿意跟你交流。”
在旅途中,陈鸣雁最开心的就是遇见不同的人,听听他们的故事。北极之旅的邮轮BRILL号上,听到一个外国人聊起他十几年前的中国印象,陈鸣雁也乐于向他们描绘中国的现状。
那艘邮轮上还有一个特别的乐队,是来自法国北部的三位老爷子组建的,队龄有十年了。各种乐器,吹拉弹唱,不在话下。
在船长Le Boreal告别晚宴上,老爷子们演绎了一首歌,歌词的核心是:在美妙的旅程中,没有任何手机信号,在这里,我们享受着快乐的旅程,不受干扰“所有的客人都被他们所感染,带动。真的,看着这些老人家们,不由地想:我们将来的生活,也要如此的快乐!旅行,真的带给你无比的惊喜和经历。”在后来的日记中,陈鸣雁记下了当时的感悟。
陈鸣雁说,三位老人很有“海上钢琴师”的感觉。《海上钢琴师》是意大利著名导演朱塞佩·托纳托雷的“三部曲”之一。一个名为“1900”的弃婴在船上无师自通,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师。“1900”一生没有下过船,生命中唯有大海与音乐。
老人和音乐的结合令她不禁产生这样的联想。一位叫PATRICK的老爷子,给她印象最深,“花白胡子飘逸,总是叼着根牙签,每天开心地跟我们打招呼,还和我们学中文。”老爷子煞有介事地听着,还在小本子上记下法语的发音标注,准确地发出中文的读音。“简直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提到这段趣事,陈鸣雁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感动陈鸣雁的不止这三位古稀老人,还有一对来过中国的法国夫妇。先生因为车祸而半身瘫痪,尽管邮轮巡游旅行,夫妇二人无法每次都体验,但是尽可能参与。一次巡游,工作人员帮他们把轮椅抬上了冲锋舟。在场的人看到那一幕,不少都感动得红了眼眶。
陈鸣雁还碰到过一对生于1949年的夫妻,两人白发如霜染。老夫妻深深触动了陈鸣雁,身体条件和年龄大小都不是障碍,“只要有这个梦,或者真的想去,真的可以一直走下去。”这个梦是关于旅行的梦。
在路上,感动,并感恩
陈鸣雁对于从事旅行的工作充满感恩,因为这份工作为她扩大朋友圈带来很大的便利。
在瑞士举办儿童夏令营时,她邂逅了一位来自香港的小伙子,叫Wilson,二十七岁左右,负责教孩子们学习户外攀岩。“整个人晒得黑黑的,当时我就很好奇,跟他聊天。”打了个招呼,Wilson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说起自己在香港找不到适合户外专业的工作,也说到了他的研究课题—研究不同地区的人文地理环境。他经常到阿尔卑斯山拍照,一个人一背包,爬山攀岩,到挪威拍摄极光。
一番交谈,陈鸣雁觉得Wilson是个蛮有意思的人,就顺便把他推荐给了邮轮公司。Wilson精通中英文,随即被聘任为探险专家。当陈鸣雁再次和他在船上相遇时,Wilson迫不及待地跟她分享船上的新生活。“这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也真的是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四字几乎贯穿了整个访谈和陈鸣雁的所有回忆。
入住酒店时,陈鸣雁有时会跟酒店的工作人员聊天,“觉得他们很好玩”。Gaby就是她在瑞士期间认识的一位“好玩”的服务生—“非常聪明的小伙子,本科读电影专业”。本来,毛里求斯政府奖励一年奖学金给Gaby进修研究生,但由于其他费用短缺,Gaby来到邮轮上打工,签了9个月的工作期。陈鸣雁记得,“他很醒目,心态特别好”,丝毫没有身为服务生,做着低贱工作的怨念。他还用手机录了“粥”的发音,询问用早膳的中国客人。
在旅行中,陈鸣雁很容易因这样的生活点滴而感动,从而更加懂得感恩。在她的感受中,旅行的意义就是放松自己,在旅行中充电,认识不同的朋友。而且,只要心态好,在世界各地的旅途中都能实现自己的完美旅行,收获友谊和感动。
把记忆带回家
淘到各种心爱的“宝贝”,也是陈鸣雁在每次旅途中的惊喜时刻。在巴黎,她买了“潘多拉袋子”;在新西兰的凯古拉,她收获了一根限量版的抹香鲸尾巴中白丝编成的链子。每到一个地方,陈鸣雁一定会去买一件当地的饰品。“这个感觉是旅行的一种精华所在。”像大多数旅行者一样,她也会把记忆浓缩在纪念品中带回家。
除了买好看的,自然少不了寻觅特色美食来犒劳自己的胃。提起吃过的美食,陈鸣雁第一时间想到了瑞士山区的“美味一餐”—肥厚新鲜的牛肉加上当地特产蘑菇烹煮,配着梅洛的红酒,一行人吃得很满足。有时候光吃不过瘾,她还会参与动手。一次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陈鸣雁向大厨学会了制作别具特色的提拉米苏。
在独处的时候把这样的点滴整理成笔记成了陈鸣雁的一个习惯。在她的记忆和笔记里,旅途是充满温暖的。在国外扛行李等火车或飞机,如有外国人在旁,打个手势便有人上前帮助。即使不是同一站下车,但是特意帮她把大箱子扛下车再重新上车的大有人在。
北极之旅的邮轮上,陈鸣雁和客房的私人管家也成了好朋友。过海峡时风浪太大,陈鸣雁因为没吃防止晕船的药,尽管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吐得七荤八素,也晕得脸色惨白。私人管家为她送来青苹果和苏打饼干,帮她度过难受的晕船过程。
一位为英国女王服务过的老人家,没有任何架子,和陈鸣雁分享自己的勋章故事,说起白金汉宫的时光,脸上挂着平和温暖的笑容。末了,老管家专门去了一趟船上的礼品店,挑了一个鳄鱼牌的包包,作为礼物送给她。
算起来,陈鸣雁在一年之中几乎半年是在外行走,这多多少少让觉得自己对家庭,特别是孩子有亏欠。于是,有时她会带上孩子去旅行。在新西兰之行中,陪着孩子坐直升机,观鲸,最后攀爬雪山。在山上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孩子兴奋得手足舞蹈,让她感到莫大欣慰。
在巴黎,陈鸣雁买过一个埃菲尔铁塔的微型模具,上面刻有“I LOVE MY FAMILY”的字样。“我在旅行中一直佩戴着它,我守护它,也祈祷它守护我的家庭,我的孩子。”说到孩子,温柔又一次充盈着陈鸣雁的眼眸。
人生必有一次壮游 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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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专业旅行装备和药品,行囊中必不可少的伴侣,就是《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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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 著名旅行作家,曾任大型医药国企高管,著有《重走唐僧西行路》 。
黄明一身休闲服,头戴旅行帽,双眸炯炯有神,迈着精神抖擞的健步走来。如果他不说,你很难将此刻的他和广州名牌医院的专家大夫、大型医药国企规规矩矩的企业高管这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已经快五十岁的他,当初从上市公司离职专心从事旅游时,身边人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但黄明却将这项爱好持之以恒。
“环游世界的美梦谁都做过,只不过有的人把这个梦一直保留着,而有的人选择放弃。”黄明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烧钱取舍。但他愿意从不那么经济的角度看待旅游:“就像巴菲特说过,旅游是对自己人生最好的投资。”通过周游世界,所看、所想、所经历的,百闻不如一见,远非书本上可以学到的。
最近,黄明坐游艇从广州沿海北上,从黄浦江入长江到了武汉。黄明学佛,在旅行的过程中参透“渐悟”:生命本身就是一次旅行,你可以选择用何种方式走完一生,而我不过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追梦者。
旅行,苦行,修行
黄明在20世纪80年代跨入临床医学本科大门,乘着“闯南方”热潮南下广州,攻读暨南大学医学硕士,毕业后成为广州名牌医院的专家大夫。1990年代初,黄明勇敢脱离体制下海,做过四家上市公司高管,经过商,干过投资人。最近这7年,是黄明“慢下来”的7年,他把所有生意放下专注于旅游,弃商从文,成为一名旅行作家。
黄明说,自己的性格属于天生外向型。在上市公司工作的那段时间,是他一生里最忙的阶段,他任职销售、市场类部门,整天出差。“需要身先士卒,还要加强管理,因为要带领一个团队冲锋陷阵。”那时的黄明是雷厉风行型的领导,对属下要求很严格。生活里每天都是歌舞升平,一年经手几十个亿的大生意,上游厂家、下游经销商两个环节都要打点,天天都有饭局和应酬,身不由己。
开启黄明职业旅行之路的经历是2006年的西域之行。当时,正是他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参加了央视重走唐僧西行路文行者全球华人海选,最终从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黄明说,旅行的开始,困难并不在于经费,而在于“决心”。当时,他就是下定决心,毅然选择从当时的工作中激流勇退的。黄明还记得,在路上他提心吊胆,已经出发一个星期之后,才把手机里的短信编辑好,发给所有的同事。“当时几乎没人理解,他们都以为那天是愚人节。”黄明说。
2006年是中印友好年,黄明和四位同行者用整整一年的时间,以苦行僧的方式从中国走到印度,黄明形容那是一场文化苦旅:“脚上磨了无数个血泡,脱了十几层皮,穿烂了两双鞋,但取到了无字真经。”
负重走戈壁,忍饥爬雪山,光脚涉流沙。“能够把喜马拉雅山两侧的文明古国串在一起—历史上唐僧是第一人,对中印文化交流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至今印度小学生课本上,还有唐僧的事迹。我们中国的文学作品可能把他当做一个笑话,但实际上唐僧是个全才。”那场旅行,也成就了黄明的修行:“徒步旅行是对身体极限的挑战,在沙漠行走三天,体重减了五公斤,在去印度的路上摔断了肋骨,差点没命了,等回来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你肋骨都长好了。”
之后的旅程中,黄明一定会在路上带上一本唐僧翻译的《心经》,很工整地用塑料袋密封好,怕被打湿。“遇到任何问题和困难的时候,都可以读一读《心经》,一方面作为旅途的庇佑,另一方面可以让自己获得平静。”黄明说,这段经历,他花费了半年时间,写成《重走唐僧西行路》。
那次的行走,也让黄明倾向于徒步和自由行:“我觉得只有徒步旅游才能看到最接地气和最深入的东西,开车是走马观花,一闪而过。徒步可以修炼身心,没有WIFI、微信、微博,躯体和灵魂只属于你自己。灵魂可以在路上思考、修行、修炼。”
不带匕首上路
古人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环游世界的概念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在儒家思想里,大儒的人生必有一次壮游。恰似李白,就是在壮游过程中迸发出许多诗篇。“人的一生,有机会应该去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有这么几趟经历,是黄明记忆犹新的。两极归来不看冰。2007年,鲜少有中国人踏足南极北极时,黄明就和朋友们策划自助游。当时,他经历了诸多不可预知的风险:因为无法转机,在法国机场风餐露宿过一晚;在阿根廷最艰苦的客栈,6个人挤一间房。到了北极,黄明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扎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裸泳。
美丽的西沙南沙毗邻军港,是属于普通公众去不到的地方。而黄明有幸去了三次,亲眼目睹这片海洋国土。珠江、长江、黄河自驾万里行走完了,黄河徒步线路一共走掉了四条。他和朋友也完成了中国人第一次塔格拉玛干沙漠横穿,在无人区,那些沙漠地陷沙尘暴,连火车都能掀翻。黄明还痴迷玛雅文化,前前后后探访了五次,回国后专门在广州图书馆办了玛雅文化的讲座。下一步,他最想探索的是南美印加文化。
在有的地方,黄明愿意当背包客一个人独自行走。北欧、南欧就是他一个人走的,类似“享受孤独”。而更多时候,随着专业驴友圈子越来越大,别人有什么好行程告诉了黄明一声,几个人共享是常有的事。“一个圈子你混得越来越长,就会发现资讯和机会越来越多,反而不会说不知道去哪儿走,疑惑越来越少。”黄明说。
旅途中另一项让黄明震颤的,却是生命的无常。
黄明曾和朋友用一个多月时间从中国去往非洲毛里求斯,重走郑和下西洋之路。那是春节期间,但途中有位团友因意外离世了。在西藏林芝墨脱,没有通公路,徒步穿越,那条线走完以后一个30岁的小伙子也去世了。这让黄明开始思考佛教的哲理:“以死为生,以终为始,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时间。应该在宝贵的时间内,做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
然而,在旅行方面,黄明的身上还能窥见传统文人的国家情怀:他想把自己摆在文化传播者的位置,跟外国人较劲儿:“要向世界证明,他们可以的,我们也行。东亚病夫的招牌一去不复返,很多东西是带有时代烙印的。”每次,黄明旅行前都要带上几十到上百件礼品,箱子塞得满满的,一路上派发给有需要的人,给他们带去惊喜。礼品的内容,可以是国产的原产光碟、精致的钥匙扣、瑞士军刀一样十几种用途的小五金用具,既实用又美观。
“这么多年,我已经送出一万份惊喜了。中国游客在国外代表中国形象,给全世界带去一万份惊喜,首先你自己心里会很开心,同时作为文化的交流,让他人对中国形象有了一个好的看法。”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旅游纪念品店,黄明买下一块美丽的琥珀。达成交易以后,他送给店员一个精美的钥匙扣,还没有走出门,黄明就听到店内传来不能抑制的尖叫声。
“我永远不会带匕首旅行,我相信生死顺应天命。”黄明自豪地说,他理解的旅行就是制造欢乐、给予、分享,而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风险赔上自己的兴致。
医者仁心
本科5年,研究生3年,黄明念了8年医科毕业后在广州做了几年医生。十几年的行医生涯虽然没有持续下去,但黄明把救死扶伤应用在旅行途中。“在美国、香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都救过人。学医的一点好处就是即便你不从事这个行业,生活中一样可以派上用场。”
黄明的行囊里一定会有药盒,因为“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他在西北航空飞机上曾救治过一位美国病人,当时,那个病人只会说西班牙语,黄明必须用英语问,找别的乘客翻译成西班牙语沟通,这件事在当地见诸报端。在香港机场,他还救过一个法国老人,当时老人癫痫发作,围观群众都以为他是冠心病。当老人倒地之后满口血流不止,黄明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当时人群一哄而散,香港机场反应也很迟滞, 黄明协助救助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老人得救。香港机场后来拿过黄明的护照登记,送了他一份VIP待遇,永久有效。
网上有句话形容专职旅游者:“要么在国外,要么就在签证中。”在不旅行的日子里,黄明最主要的工作是做义工:担任博士俱乐部的常务副会长、为5家电台电视台旅游节目作主讲嘉宾,把去过120多个国家的经历做成攻略,和旅游爱好者分享。
走过这些国家,黄明坦言自己经历了渐悟:“7年专职旅游,每次都有一些收获,每次境界眼界都有提升。看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小。以前觉得自己是多了不起的成功人士,现在则是把自己真正的融入到大自然和灵魂深处。”
在路上的时光,也是黄明的冥想阶段。“空白就会暴露出你最爱的和最恨的心事,当时没有过关的重新过关,你到底接不接受,是否能解脱。如果不能,你要采取行动,思考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美好的东西,都会让人感怀。人生的对错、过去的回忆,生死的思考,这些在日常生活中往往被忽视的存在,在旅途中,却可以变幻为追寻和灵魂对话的声音。
最疯的时刻还没到 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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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越多,偏见越少。所谓见多识广,是接受天地广阔,差异是自然而然,没有对错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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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峰 山水环球自驾俱乐部创始人,第一个单人驾车环绕地球一周的中国人。
作为山水环球自驾俱乐部创始人,李峰曾经和多数大学毕业生一样,或朝着就业市场奔,然后过上平淡的工薪生活;或选择留在校园里继续深造。如今,他经常被人称为“中国单人单车自驾环球一周第一人”。
此刻,他泛美公路上行驶着。那是世界上最长的公路,从“北美最北”的美国阿拉斯加,到“南美最南”的阿根廷乌斯怀亚为止。
从赌开始
李峰说:“旅游的情结是从2004年开始的。在此之前,我没有多少旅游经验,不爱开车,不爱冒险,也不会换轮胎。”正是与“环球一周”这四个字如此格格不入的一个人,花费了4个月的时间,自驾了45000多公里,在22个国家留下了足迹。
其实,缘起仅仅是因为一个赌约。1992年,研究生毕业的李峰到了一家外企工作。与外国人共事,听得最多的关键词是“旅行”,同事经常谈论某人的哥哥从伦敦步行至莫斯科之类的事情。当时的李峰心里认为,“这是疯子的行为。”1998年,李峰在英国街头的一家酒吧喝酒聊天时,一位英国人说,他曾和儿子开着三轮摩托从英国途经中国到达澳大利亚,并问: “中国人有环球自驾的吗?为什么你不试一试?”喝高了的李峰宣布,“我5年之内会从北京开车到伦敦!”
后来,那位英国人给他寄了明信片,上面写着:我期待着2003年在伦敦看见你和你的车。“前两年,我只是把它当作玩笑。”李峰说,“但是后来我慢慢地当真了,直到2003年,我彻底下决心走这一趟了。”从2002年起,他逢人便说起他的旅行计划,他的签证全是单次的,这代表他只能一往无前地走,不能返回。
享受在路上
一个人的自驾全球旅行,李峰坦白,“确实挺辛苦,挺累,偶尔也会感觉孤单”。他曾经因为劳累而在异国生病过一次,甚至曾经最多的时候8个小时没有讲过话。“让我感到最快乐,而且逐渐支撑起我这次旅行的是我开了一辆挂着北京车牌的车。”
最让李峰印象深刻的经历是在法兰克福,他遇到一个七十多岁的中国大爷。当看到李峰的护照上的出入境印章,大爷硬塞给他钱,并叮嘱他路上要照顾好自己。在德国境内,他有一次把车停在服务区休息,有警察向他走来,请教中国车牌是长什么样的。
有人曾总结道,对旅行者来说,幸福不在目的地而是在旅行的路上。在比利时,李峰遇到一个当地人,他说他和他父亲曾在河南新乡住过好几天,所以对中国特别有感情。从这次经历开始他改变了心中对旅程的定义,“不断跟人聊天,我的性格从偏内向慢慢地改变。旅行从机械赶路,变成享受。”
引路疯行天下
2004年环球之旅两年后,李峰带着央视《文明之路》摄制组周游世界。队员喜欢喊他“李队”,仿佛这个称呼对漫长的二十多万公里的行车里程有着鼓舞作用。2007年,李峰和节目主要成员作为发起人,成立山水环球自驾俱乐部。
在俱乐部的官方网站山水网上,“自驾回顾”版块中以年为线索,清楚地记录着李峰与俱乐部成员的探索足迹。2009年,在李峰的率领下,12名队员用两个月时间,踏遍欧洲18个国家,走访这些国家举办过奥运的城市。2011年,他和会员们放弃了爱车,乘坐去南极的邮轮,登上南极大陆。去年, 他们穿越广阔的西伯利亚,跨过北极圈,沿着挪威的峡湾而下,跨越英吉利海峡到达伦敦,跨越爱尔兰海到达爱尔兰。在近2万公里的跨越亚欧大陆之旅中,他们创造了很多第一次,最让人骄傲的是“第一个到达欧洲大陆最北端北角的中国车队”。
驶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走完2012北京—伦敦之旅后,李峰感觉到了自己的改变,一方面是性格,另一方面是心态。他说,“我的心态和2004年一样,还很年轻。”现在,他走在泛美公路上时,听说有个中国的探路者叫王进,曾经登顶7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他脑海立刻浮现一个念头:“我也要去登一次珠峰!”“现在我慢慢体会到,你做这个事情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你必须要做一些挑战,才能让自己坚信你现在还年轻。”
李峰在《中国之翼》杂志上分享过自己的旅行感悟:“旅行越多,偏见越少”。他举了南北方饮食的一个例子说,《舌尖上的中国》曾提到豆腐脑,还引发了微博上豆腐脑的甜咸之争。北方人说,从小吃咸,豆腐脑加糖不可思议;而南方人却说甜才是人间极品。在李峰看来,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包括饮食等等,“看多了,你就会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没有对错之分”。
在路上,遇到困难和麻烦是不可避免的,这时陌生人的帮助会显得尤为可贵,“我现在特别懂得感恩。每一次在有难的时候,总会有素不相识的人帮助我。”然而,旅程中的遇见是短暂的,李峰还没来得及报恩的时候,往往他们已经走了。所以,李峰选择了把善意继续传递下去当作报答的一种方式。每当看见路边有人车抛锚了在焦急地等待时,他总会停下来,主动问是否需要帮助,“就像当初那些人问我一样”。
李峰曾转过一条微博:请用一个字来形容自己。他的答案是“疯”。德国,是李峰曾三进三出的国家。路上遇到的德国人总是问:“Are you crazy?”第一次被问起的时候,他耐心地解释这趟行程的目的;第二次,李峰也开始感受自己的疯狂;在离开德国之前,他明白到,他真的是疯狂无比的一个人。然而,李峰笑称,“现在还不到最疯狂的时候”。因为他正在酝酿一个计划:俱乐部的人大多与李峰差不多年龄,生于50、60年代,等到大家60、70岁时,他准备组织十几个老头或老太太进行一次挑战记录的旅行。在欧洲,常会类似有一群70岁老头骑着自行车环游的事情发生,但是在中国,这是鲜少发生的。
“很多事情,只要敢想,也许就能做到。”这是李峰在 《疯行天下——我的环球自驾100天》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