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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虎:我永远不进入十二岁 | 到此的路程
我反复思考着即将来临的危机,慢慢地,我正接近十二岁喽!迷醉于涂指甲油、玻璃长袜、美丽裙子以及男孩的年龄。请别把我拉进十二岁!啊,我多么怕变得像那些青春期的学姐们一样,她们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当时人类正在面对的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仿佛又一次战争即将来临。 -
徐小虎:上海马克谛耶女校和贝多芬的秘密 | 到此的路程
刚从歌乐山到上海的那些日子,每天早上醒来时,我都会发现枕头完全湿透了,因为那些不停想念歌乐山而流下的泪水。我每晚梦见自己在恳求甚至乞求美国飞行员把我送回那遥远的、令人难以忘怀的松林覆盖的山脉栖息地。后来,随着贝多芬第六交响曲,我能够轻松地将自己带到一个不同的、更加平坦的森林庇护所,那里比歌乐山更幽暗、更凉爽,微风拂面,盛开着我从未见过的花朵,鸟儿在欢快自信的歌唱中跳跃着。 -
徐小虎:1945年南开中学的越野赛 | 到此的路程
南开高中有位非常美丽聪明的学姐叫做张德万,她妈妈也是德国人,她爸爸张平群是天津南开大学毕业的。有一天张德万抓住我,对我说:“小虎啊,我俩都是有德国妈妈的,我们赛跑都会赢的。你来之前每次都是我赢。我已经赢了好几年了,得休息了,现在你来了,你就来赛跑吧。我只要看你赢,不要跟你比。你好好去替我们跑吧。” -
徐小虎:沙坪坝南开中学的童子军 | 到此的路程
1945年读五年级的我心里怀着紧迫的渴望:尽快穿上制服去当兵,要不然战争快打完了。唯一的机会就是到山下沙坪坝的南开中学,那个童子军学校穿的是军人的制服,包括一条带有金属扣和一根长绳的宽皮带,肩带下有一顶军帽,以及一条一眼就能认出的童子军领巾。 -
大马路广益小学的女同学丨到此的路程
跟几位同学讲对方的某某同学觉得她多么多么好。这样说着谎,心里给上帝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希望这个方法会让她们放下对彼此的厌恶或憎恨。再过一天,我课间休息时出来,看到所有女同学都坐在地上,围出了一个大圈圈,正在玩丢手帕。 -
欧洲的童年(下) | 到此的路程
记得有一天妈妈强迫我在客厅里把德文版的《格林童话》里面的一个故事大声地读出来,我拒绝了……如果她当时能想到诱惑我,建议我长大以后做个懂不同语言的好侦探,我可能就会好好地保留那些轴心国语言。妈妈本来就非常喜欢读侦探故事,我十二岁左右也决定长大了做侦探,就像我后来变成了鉴定书画真假的“侦探”。这个,当时还没人想到。 -
欧洲的童年(上)| 到此的路程
看着那个没有边界、比我还大的盒子里,一整堆艾窝窝笑眯眯地在那里等着,它们铺满了我的整个世界。那时我深刻地感觉到,爸爸给我的艾窝窝永远都吃不完!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永恒的震撼与感激。那种独特而令人惊叹的被爱、被保护的感觉,我只有在七十多年后才重新体验到,但那是以形而上的心灵震撼的一种神圣方式体会的。 -
怀念奶奶|到此的路程
在那些慷慨的大树枝上,一切都失去了“大人说”的说服力。奶奶所解释的生活,是我那宽广的树栖思维方式完全无法接受的。我们来到这个好玩的地方是来干吗的?当然是来欣赏这个生命,好好地彻底地玩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