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对职场】新移民做澳洲警察Ⅱ:工作两三事
我的确对警察的工作感兴趣——对,就是因为我还跟小时候一样,无法忍受那些随地扔香蕉皮的坏蛋。做志愿者两年半后,我着手申请Police Academy,开始向梦想踏出第一步。
问对网上看到有问友提问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我小时候有这样的梦想,穿一身警服,威风凛凛,手里拿把枪,从左手扔到右手,从右手扔到左手,然后站定,高大伟岸,正义凛然,对着某人大喝一声:“站住!把香蕉皮捡起来!”,然后继续摆好pose享受行人注目礼,哇塞!光想想就很过瘾了!我想应该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梦想,比如军人、飞机师、空姐、医生、老师……无奈,真实世界里的人生往往都不是按照童年梦想为轨迹为蓝图进行的。
我是那种相信“偶然”,不相信命运的人。我坚信是无数个“偶然”在你摸索着往前走的时候在这里碰你一下,那里撞你一下,最后把你推引到你现在的地方,成就你现在的样子。有一个我不得不提的小偶然,让我真的就有机会认真好好打量一下我那个小时候教训乱扔香蕉皮的坏人的梦想。
刚来澳洲的第二年,有一次去购物中心买菜。那时我开的那部尼桑的老车子还要用钥匙开门,于是拎着很多袋子回到车旁,先把钱夹放到车顶上(——停,这个画面必需要定格来加注解——各位朋友,这几乎是一个犯错率达到99.99%的行为,几乎可以肯定,无论你有多么自信、多么细心,你一把什么东西放车顶上,你一定会忘的。这也是为什么澳洲警局会严禁警察把任何警用设备放到车顶,因为像测酒驾的设备已经这样丢太多次了)。好了,所有的袋子放到车里,钻进去,得意洋洋地开回家才发现钱夹不见了。让我在三秒钟之内把记忆倒着回放一点也不难,最后定格在刚才那个画面。赏自己一个嘴巴,蹦进车子原路找了好几圈,最后当然是空手而归,却一点也不意外——祖国长大的孩子什么世面没见过,最坏的不过是银行账户被取光了嘛。
接下去都是些程序性的作业,电话冻结信用卡,医疗卡之类。但当我刚刚把这一系列操作做完,长出一口气,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慈祥亲切的声音直到现在仿佛还在耳边。老太太说她是Upper Mount Gravatt警察局的,说刚刚有个妇人送进来一个钱夹,是在马路中间捡到的,里面有我的驾照,看我什么时候方便来取。说实话,我确实很感动。这是我在澳洲两次丢钱夹中的第一次,让我很惊奇的是,两次钱包都完好无损地找到了。这几次经验让我在心理上把失而复得的心理预期不知不觉调高了不少。
因为天色有些晚,我是第二天才去这家警局的。当我查看自己的钱包的时候,居然里面的现金一分不少,多少有点儿不适应这样的“待遇”,因此产生了一个错觉:这个地儿都是好人,世界很安全。但后来做了警察,开始和歹徒打交道以后发现,自己竟然产生这样幼稚的想法,邪了门儿了。居然相信人都是好的,如果是那样还要警察干嘛呢?
当我拿回自己的钱包,满心欢喜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称作警民联络专员(Police Liaison Officer)的台湾女孩儿,这个叫Purdy的永远一脸甜美微笑的漂亮女生直到现在还是我们的朋友,那时她还没结婚,而现在我们的小孩子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读书,世界就是很小。当时Purdy的办公室就在这个警局,刚好大家是华人,她就热情地介绍我做昆士兰警察局的志愿者。这个志愿者的工作大多是和一些预防犯罪部门的警察合作,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比如和当地的华人学生交流,给一些案件受害者心理支持,翻译一下资料。
我的确对警察的工作感兴趣——对,就是因为我还跟小时候一样,无法忍受那些随地扔香蕉皮的坏蛋,所以一拍即合。志愿者当然是没报酬的,但这可不意味着只要你想做就做。我经历了从申请、筛选、面试,到海外背景调查好几个月的漫长过程才最终如愿成为志愿者。别以为成了志愿者服务时间能随心控制,它规定每星期至少要贡献4个小时,选择你有空的时间去配合。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和我一起做志愿者的大多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因为拿出哪怕四个小时也不是我原来想的那么轻松的事。那时我打了两三份工养家,又要晚上去夜校读书,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兴冲冲赶来这个世界跟我们凑热闹。那段忙碌的岁月回首起来,充实得没工夫儿做梦。但让我应接不暇的一切都是我选择的,我想要的。
但这做志愿者的两三年时间让我对澳洲的警察有了真实认识,让我愈加确定我喜欢这样的工作。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感到警察在澳洲社会享受很高的声誉和尊重度。我看到了很多在祖国难得看到的警民关系,比如我穿警服在路上时,常常有小孩子跑过来,跟我拍一下手,“hi five”一下,才兴高采烈的跑回到爸爸妈妈那里去。有时看到爸爸妈妈带着小孩子像警察挥手说“Thank you for your work, policeman”。有时很多老人家忽然就主动走到警察面前说“Good job! keep up good work”。当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体现的是警察得到的社会认同,也意味着除了制服给你的“诱惑”,你还能收获公众的尊重和认可。
澳洲的小孩子都知道蓝光俱乐部(blue light),其实就是警察组织的供小孩子跳舞玩游戏的流动party,定期在学校的礼堂里举行,有警察监管。不要小瞧哦,也很火爆的,音乐震耳欲聋,小孩子们算是体验一下安全的party文化。一个颇为职业的足球联赛也是警方主办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把小孩子的课余时间用健康的活动去占领,而不是被吸毒打架这些违法犯罪活动拉过去。
澳洲在经历大灾大难时全民动员互相支持的文化也让我很有些感慨。2011年昆士兰洪水造成的损失在澳洲历史上算得上空前绝后了,我的辖区是重灾区,几千家房子被彻底淹没,那些天我们加上其他警局来增援的警察昼夜加班,疏散、救援、维持治安。让我感到印象深刻的是,我在路口值守的时候,很多很多经过的车都会停下来,从车窗里递给我们冰镇的饮料、自己家刚做好的点心,也不多说什么。那几天我的身边摆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点心盘子和饮料,后来我都交给那些开进灾区的车子,让他们带给里面的灾民和志愿者。
顺便说一下,之所以不得不安排警察守路口,是因为各地大量的志愿者带着各自的工具和食物,一股脑涌进灾区到处找需要帮助的人,帮助清理泡坏了的家具、清洗房屋,很快灾区就进不去了,成了个大停车场,水泄不通,警察不得不整个封住各个入口,只允许灾民出入(在汶川地震时我也看到了中国人不输全世界的精诚团结,大灾大难时最能显示一个民族平时深藏不露的力量,丢分的只是些捂真相和把捐款弄得不清不楚的上层建筑而已)。
做志愿者两年半后,我着手申请Police Academy,开始向梦想踏出第一步,而那是一个复杂程度不输办技术移民的庞大的系统工程(详见前一篇文章《新移民在澳洲:做个不“闷”的警察》)。不得不提的是(其实是很不好意思提)最终成功之前还失败过一次,因为面试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用了中国人的思维来回答,被拒绝了。我下次再借助问对网这个平台详细说说那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面试。
来源:问对网http://www.wendui.com/focus/article/bwjkxfjx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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