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大哥——重庆“最富黑老大”外传
3天前,一路风生水起,资产10亿元,“官拜”人大代表的黑社会头子陈明亮被执行死刑
责任编辑:王刚
3天前,一路风生水起,资产10亿元,“官拜”人大代表的黑社会头子陈明亮被执行死刑
或许一个地理意义之外的阐释,更容易厘清重庆的“上半城”与“下半城”,这是老重庆心里特有的名词。
重庆建在山上。上半城重庆是解放碑的CBD,勾勒出天际线的高尚住宅,夜总会的芝华士和傍着LV的商场,云集世界繁华;下半城重庆是熙熙攘攘的码头,棚户区,裁缝店,过气的录像厅,年深岁久,过往船只的鸣笛声长得像是一场古老的催眠。
上下半城落差高达68米。权力和财富扶摇直上,削尖了脑袋往上半城挤;失权者与贫穷泥沙俱下,沉淀在下半城。
这个城市总能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这种兴奋属于缺氧式的眩晕,不断爬坡上坎的人们总强迫或者迫不及待地向上看,雾霭沉沉,雾都因此得名。
去年6月,风暴般的打黑除恶专项斗争,搅动了“上半城”权力与财富的分层:
8月,重庆市司法局局长文强被“双规”;12月,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原执行局局长乌小青在看守所上吊身亡,同月,北京律师李庄因涉嫌“教唆”被告龚刚模翻供被逮捕……
此外,还有重庆“黑社会头子”陈明亮的事。“陈明亮是从大世界的套房里被抓的。”这句话已经成了每个重庆的出租车司机龙门阵的议题。大世界,那曾经是上半城财富与享乐的象征。
2009年 5月,企业家陈明亮在大世界的套房里被警方带走,和他一起被押上囚车的,包括一个毒贩子和一个劳改释放人员。
渝中半岛上空阴云密布。 (东方IC/图)
修表匠的儿子
1983年,大儿子出生不久,老婆就和陈明亮闹离婚。那时候他还只是菜园坝火车站倒卖国产香烟的小贩,典型的下城泥腿子。老婆嫌陈明亮太穷,离婚时几乎把家搬空,被盖也卷走了。
那个日后成为“黑老大”的商人陈明亮,1957年出生在重庆老城渝中区石板坡上一栋两层楼的木房子里。一家六口人,爹妈和四姐弟,陈明亮排行老三。
那年重庆府的人口已经有1000万,84%是沉甸甸的农业大军,额外16%的城里人都拖儿带女住在这样局促的木屋或者砖瓦房里,众星拱月地仰望着“上半城”的解放碑——这座失势的川东城市里,七丈七尺高的“人民解放纪念碑”是全市的制高点。
父母是长江仪表厂的工人。退休后很长一段时间,父亲还在修钢笔和手表补贴家用。
从出生到念书再到参加第一份工作,陈明亮的生活轨迹没有迈出渝中区七星岗街道的地盘。
读到小学二年级就遇上“文革”,一直停课到初一,大把读书的时间荒芜了,高中也没读好。很多年后,二姐回忆起这时的弟弟,尽管调皮,但“政治思想好”,他反对女同志穿裙子,跟女生说话,脸也会憋得通红。
1977年,陈明亮高中毕业,子承父业进了长江仪表厂,那是长江索道边上一个国营的小厂子。这里,车工陈明亮认识了师兄马当。马当也是七星岗街道的待业青年,其时也一穷二白。那时陈与马纯属泛泛之交。至于30年后,两人穿着橙黄色的囚服,以黑社会一、二号头目的身份在法庭相见的场景,超越了任何人的想象力。
没干两三年,长江仪表厂开始向市场经济看齐,推广具有中国特色的“停薪留职”。陈明亮属于下海的头一拨人。出来后,他先是东拼西凑,在长江大桥南桥头搞了个桥头火锅,然后又搞百货、批发香烟。
一去两年。小生意人的日子平淡如水,那些漫长的年头,似乎就是某个搬运货物大汗涔涔的下午。
1983年,大儿子出生不久,老婆就和陈明亮闹离婚。那时候他还只是菜园坝火车站倒卖国产香烟的小贩,典型的下城泥腿子。老婆嫌陈明亮太穷,离婚时几乎把家搬空,被盖也卷走了。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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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