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快男”陈楚生

陈楚生夺冠，“快乐男声”落幕。选秀节目迭出，声势却难复2005年“超女”盛况
图片由湖南卫视提供

　　2007年7月20日，湖南卫视第一届“快乐男声”收官战。
　　赛前，夺冠大热门陈楚生的粉丝“花生”们放出话来，要争个冠军奖杯给陈楚生作烟灰缸。几个小时后，他从湖南广播电视局局长魏文彬手里接过了这个值331.8万票的超大号烟灰缸。
　　同样一周累计票数，前年的冠军李宇春得票352万，而且全是手机投票。去年增加了Ｑ币投票，“超女”冠军尚雯婕得票超过500万。今年的投票方式又增加了金鹰卡，即便三管齐下，300多万票的冠军并不值得夸耀。
　　今年4月21日，“快乐男声”西安赛区海选的最后一天，陈楚生带了2000元钱飞过去报名，他想好了，如果海选淘汰，看看华清池和兵马俑就回深圳；最好是能进分赛区前50名，这样也算给和自己一起在酒吧唱歌的兄弟们有个交代。
　　如今陈楚生拿了冠军，还实现了一个梦：在总决赛中终于跟偶像齐秦合唱了《悬崖》和《外面的世界》，齐秦吹口琴，他弹吉他。
　　7月23日夜，陈楚生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齐秦老师看我那么激动，就告诉我，你放到最松的状态来唱，当成一个‘秀’来唱。我一直都很尊敬他，见面之后肯定会激动的。”在酒吧里，陈楚生唱得最多的就是齐秦的歌，但从来没见过齐秦。

“像孙楠或许巍一样”
　　嗓子一直发炎，再加上湖南卫视工作人员的现场监督，陈楚生抽烟比以往少了很多。9进7彩排间隙，记者拉他出去采访，他靠在椅子上，面色疲惫，声音沙哑。他摸出一包“中南海”，“我上台容易紧张，抽根烟放松一下。”
　　陈楚生今年26岁。19岁之前，他一直在海南三亚的立才农场生活。他成绩不好，读了两次高二。毕业之后，他在哥哥陈楚龙开的摩托店里帮忙修摩托。2000年他背着吉他来到深圳，先在一家潮州小餐馆送外卖，月工资500元。当时正是深圳酒吧红火之际，他开始在各个酒吧驻唱，慢慢唱出点名气，多的时候每天从晚上9点半开始连赶4个场子，唱到深夜两点。
　　在酒吧唱了3年，天上掉下来一个机会砸中了陈楚生，2003年，他当时驻唱的根据地酒吧老板杨坚推荐他到长沙，他以替补身份参加了第一届pub歌手（酒吧歌手）大赛，结果拿了第一名。
　　比赛曲目是原创《她们》，写给他第三任女友。唱完之后，每个人可以问评委一个问题，“我面对的那位评委所在的公司最有名的歌手是孙楠，所以我就问怎样才能像孙楠一样成功，如果是现在，我会问怎样才能像许巍一样成功。”
　　大赛之后，陈楚生与许巍所在的百代公司签约。那次比赛百代只签了他一个人，合约期8年，许诺两年内发唱片。百代唱片公司中国区总经理黄伟菁看中他的创作能力，这是百代的一贯特色，包括花儿、陶喆、蔡健雅、许巍，都是能写能唱。
　　签约之后的陈楚生“换了一个人”，他的搭档、乐队吉他手王栋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那时候小弟（陈楚生的绰号）跟我们打招呼都能看出来，很有精神。”比赛得了30000元奖金，他买了电脑，重新装修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雄心万丈。
　　但当年百代高层调整，发片的事情一再耽搁。从业余歌手转型为职业艺人难度颇大，“他可能是业余歌手里面的80分，而当他真正进入职业歌坛时，业余赛里面的80分会立刻降到10分。”黄伟菁说。

太胖不能当明星
　　今年参加“快男”比赛的练习课中，无论罗大佑的《海上花》还是齐豫的《橄榄树》，陈楚生都不熟悉。他没有受过系统的专业训练，创作能力一直没有太大起色。
　　百代建议陈楚生到北京或者上海工作，离专业的音乐圈子近一点。但他的家已经安在深圳，所以迟迟不肯离开。
　　两年中他写了十几首歌投给公司，先后给郑中基、任贤齐作备选，最终都没能入选。深圳电台“飞扬971”的主持人刘洋是陈楚生的朋友，听过很多他的小样，陈楚生自己不太满意的《有没有人告诉你》比较红，先在深圳电台打榜，今年在“快男”比赛中这首歌也很受欢迎。
　　百代唱片公司也一直在推动陈楚生做自己的专辑，但是效果不大，2005年底，黄伟菁最后一次让他来北京做艺人发片之前的一个测试。
　　那时候陈楚生试拍的照片按照艺人的上镜标准显得胖，跟今年参加比赛，尤其是到后期瘦了20斤时比，判若两人。
　　陈楚生的创作跟两年前相比没有明显进步，他跟公司提出了解约。“其实我那段时间蛮尴尬的，两年没有出唱片，我感觉不到希望，压力很大。”陈楚生说。
　　黄伟菁也支持陈楚生解约，解约之后陈楚生还是跟她保持良好的私人关系。西安赛区决赛时，陈楚生给黄伟菁发短信让她看电视。“我给他回了个短信提出意见，包括你在台上的站姿，甚至你是不是够用力，你的肌肉，你展现的东西，有很多小细节的。”黄伟菁说。

“就是为名利来的”
　　“楚生是我们971的总监夏冰介绍我认识的，深圳的酒吧歌手也就那么几十个人，大家都认识。他在深圳的原创歌手里面不是很抢眼。很多人都比他活跃。只是陈楚生从来没有放弃，而且今年抓住了这个机会，咱们实话实说。”刘洋说。
　　他是陈楚生的好朋友，深圳电台飞扬971的DJ，陈楚生平时叫他“刘老师”或谑称“刘总”，自从参加“快乐男声”比赛以来，刘洋的博客内容一大半都跟陈楚生有关，“一个人出来了，才能带动得了整个深圳地区的原创音乐”。刘洋算是陈楚生的幕后高参。总决赛13进11之前没几天，网上突然爆出一条新闻，说陈楚生曾经结过婚，为了参加“快男”比赛抛妻弃子。刘洋立刻跟天娱方面取得联系，帮助陈楚生澄清此事：他没结婚，更谈不上孩子。
　　陈楚生与刘洋是在2003年深圳pub歌手大赛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陈楚生还是一头金色的摇滚“范儿”。当年深圳欢乐谷举办的音乐节上，陈楚生用吉他弹唱了重新编曲的民谣版《老鼠爱大米》，让刘洋吃了一惊。
　　刘洋曾经向很多唱片公司推荐过陈楚生，今年3月他曾跟太麦的两个副总詹华和张璐联络，把陈楚生的原创《有没有人告诉你》推荐给他们听。两个人对歌很有兴趣，想买下版权，但是刘洋想的不仅仅是歌，而是人，太麦方面说需要开会讨论，就这样耽搁下来，之后没过多久，陈楚生给刘洋打电话，说要参加“快乐男声”。
　　“其实我参加比赛的动机很简单，我就是想给自己出一张专辑，算是对自己、对兄弟们的一个交代。”每当有记者问他的参赛动机，陈楚生的答案万年不变。参加比赛的男生对自己的理想、野心都供认不讳，没有像往年超女一样把“音乐理想”这样的大词儿挂在口上。西安赛区选手龚格尔说得最直露，“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咱们今天就是为了名跟利来的！”

评委不听歌
　　今年“快乐男声”比赛中，选手与评委交相辉映，风景独特。戴花姑娘杨二车娜姆在台上很少说跟音乐有关的评语，两个西安赛区的选手陈楚生和苏醒都是她猛夸的对象。每次她在台上宣称要把陈楚生种到她家后花园或者拴在腰带上时，陈楚生都一脸尴尬、一声不吭。如今，得了冠军的陈楚生对杨老师还是相当感激，对于“调戏”一说，他的回应是：“我只能说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表达方式也不一样。”
　　参赛期间，陈楚生改掉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每天接受密集型训练，进入决赛的13名选手全都圈在一个叫“男声学院”的城堡里，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一直有摄像机跟拍，放在金鹰网上直播。
　　男生们谨言慎行，抽烟等镜头一律不准出现。陈楚生本来就性格内向，最初直播的几天一直躲着摄像头。“快男”们接受采访时，他也总躲在一边。“粉丝”在网上抱怨：“小弟怎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他的人气是随着比赛一点一点涨起来的。全国13强，陈楚生是第11个涉险过关的，在进入“男声学院”城堡时，他对着镜头第一次撂了句狠话：“既然我进了全国13强，就没那么容易把我甩掉！”
　　陈楚生在突围赛第一场唱了2003年的原创《有没有人告诉你》，当天就有三位网友说分别在武汉的超市里、西安的肯德基餐厅和厦门的发型屋听到了这首歌。
　　9进7那场比赛之后，陈楚生每一场都是开场票王，毫无争议地顺利晋级，直到最后一场冠军争夺战。
　　冠军争夺战前夕，百度搜索与北京大学中国人搜索行为研究中心公布了一份《2007中国电视选秀节目研究报告》，对“快男”三强——陈楚生、苏醒、魏晨进行气质分析和“粉丝”研究。
　　三强里其他两强的女“粉丝”占到了七成到八成，而陈楚生的男粉丝占了44%，他自己也奇怪：“我在比赛现场明明看到女粉丝比较多啊！”比赛中，女观众主要看选手，男观众则是来听歌；论坛里面，女“粉丝”叫他“楚公子”，讨论他在比赛中穿了什么衣服、梳了什么发型；而男“粉丝”叫他“老陈”，一本正经地分析他的歌。
　　冠军到手，陈楚生的最大愿望就是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