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琳琦 | 《企鹅公路》的乐观

日本作家森见登美彦和他的科幻小说《企鹅公路》。资料图

2010年出版的《企鹅公路》，是作家森见登美彦写作上的一次重要尝试。这本小说的男主角是住在城镇郊区的小学生青山，一个随身携带笔记本的严肃小孩。青山跟着爸爸学了一些科学的实证研究步骤，他仔细地按照这些步骤来提出自己的理论，并逐渐发掘出了镇上最近发生的古怪事件的真相。

一、以童年的自己为原型

在《企鹅公路》之前，森见登美彦出版的每一本小说都以日本京都作为故事背景。于是很多读者都存下了这种偏见——森见写的故事怎么能不发生在京都呢。在森见的伪京都世界中，写的都是旧城里的颓废大学生、夜色中的饮酒少女，或是神社佛阁内横行的狸猫和天狗。关于森见2010年之前的作品风格，也许可以用他在《太阳与少女》一书中的描述来概括。他说自己曾经很向往夏目漱石弟子内田百闲的文风，喜欢其中那种“升腾而起的诡异气息、古怪的逻辑、刻意的暧昧不明、对失去之物的哀惜之念、在坚定意志之上所贯彻的无意义”。的确，《企鹅公路》之前森见的几乎所有小说，都弥散着在明知无意义的不安世界中，倔强地插科打诨的苦涩幽默感。但《企鹅公路》打破了森见以往的古都叙事，森见只能坦然接受它出版后褒贬不一的评价。很多读者在读到《企鹅公路》的时候，都感觉困惑。或者说，这可能并不是一本用来讨好原有读者群的书。《企鹅公路》不同于他之前任何一本著作，它的背景只是一个普通的新城镇郊区，里面的房子整齐崭新，色彩明快，小巧可爱。主角是一个健康得甚至有些骄傲的小学生，整本书散发着严谨的研学气息，有着一种天真且略显笨拙的坦诚。

在一次采访中，森见说，其实《企鹅公路》才是那本“积淀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风景”的小说。在作者本科时期，他曾试图写一本以郊外住宅区为背景的小说，但写了一千多页以后才发现自己还是能力不足，于是搁置了许多年。这次失败以后，森见转向了写以京都为故事背景的小说，他觉得这发生在古都的故事，写起来好像更容易一些。但是他自己依旧有未完成的心愿，毕竟一开始想写的是像《企鹅公路》这样的作品。“（它）反映了（我）整个世界观最根基的部分”。

整本书从四年级小学生的第一视角展开。小男主角青山，自始至终都带着自己的笔记本，试图将所有的混沌和不可描述，都努力地用概念梳理干净。森见以童年的自己为原型塑造了青山，“不爱闹别扭，也不怕生，经常在外玩耍”“是个非常乖的孩子”。他住在城市边缘的新兴住宅区，爱玩乐高玩具，酷爱机器人和冒险图鉴，也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