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说孝道

形式上的轰轰烈烈,形式上的庄重肃穆,形式上的尽孝尽忠,这种活人玩给活人看的一种“游戏”死去的人当然是“不屑一顾”的。
  在春光明媚的三四月间,中国传统习俗中最重要的节日就是“清明节”了。清明本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唐代对清明有过一首极优美的诗:“满街杨柳绿似烟,画出清明三月天。好似隔帘红杏里,女郎撩乱送秋千。”可见唐时的清明还重在户外的踏青、荡秋千、插柳等一系列活动。
    由节气演变为风俗,演变为节日的在二十四节气中也只有清明了。清明的重要活动后来就重在祭祖尽孝道。在古代,上自天子,下至庶民,都十分重视扫墓祭祖,藉以表达慎终追远的情思。尊祖、敬祖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心态,是宗法的核心之一。商周以来,一直把祭祀上帝与祭祀祖先当作国家大事,认为“夫祀,国之大节也”。宗庙、祖坟几乎成了国家、故乡的象征。
    在某种程度上说清明节也是人性美好的一种表现,它不是过给人自己的节日,是寄托给先人、亲人的怀念。
    再美好的仪式在演变的过程中,也难免被有些人扭曲和亵渎。如今的清明节就成了一些人表现“忠孝”和让神灵保佑自己的祭祀活动了。有的给先人重建豪华墓,躲避火葬;有的扎制现代家用电器、高级轿车;更荒唐者还给老爹送上几个“小姐”。
    真孝假孝不在于人死之后的厚葬与祭祀之礼。社会有贫富差别,可人们的孝心、爱心并不因行为俭朴而有所淡化。孝的本质是赡养,至于身后事,则贵在精神上的纪念。倘若对老人生时不养,葬时再厚又有何用?我从来不相信富人的大出殡就比穷人的“卷席筒”更有孝心。古代的封建帝王耗尽天下财富为祖先或为自己大修陵园,并不说明他们孝,活着的时候你争我斗,篡位夺权哪有半点的孝道在其中?同样,当今之人的修墓扩坟,千方百计地再给死人弄块风水宝地,也不说明他们的孝心就比别人强。温州有句流行语“富不富,看坟墓”,这话反映了一些人办丧事的心态。这些人的孝,其实是幌子,骨子里是炫耀自己的富有,是在显示活人的势力和财产,这种殡葬又有多少“孝心”在其中呢?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确信“人死如灯灭”,如若尽孝,千万莫等人过世。战国时庄子都深信厚葬与孝心无关。在《庄子杂篇·列御寇》中有这么一段故事:庄子将死,他的弟子打算用棺木来厚葬他。可庄子说,用天和地做棺椁吧,自然界的万物都作为送葬品这多么富足。他的弟子说:我是怕乌鸦吃掉你的尊体。庄子说:葬在地上,乌鸦吃,埋在土里蝼蛄和蚂蚁不也一样吃吗?你们夺去了乌鸦的食物,喂蝼蛄和蚂蚁,这不是偏心吗?庄子的话不仅说得轻松幽默,关键是把葬的形式说得无关紧要。
    如今有些人把清明节这个“尽孝”的节日,演绎得只剩形式了。形式上的轰轰烈烈,形式上的庄重肃穆,形式上的尽孝尽忠,这种活人玩给活人看的一种“游戏”死去的人当然是“不屑一顾”的。就算你做给活人看,可是谁的祭奠能盛大过古代帝王的祭祀活动。那么恢弘盛大的祭祖在人们的眼里都不如一个小寡妇坟前的哭夫让人感动,没有真情的祭祀不过是一场严肃的“闹剧”。
    如今,我们在纪念已故的先人、亲人的方式上已有了多元的选择,文字的、网络的、艺术的、绿化的等等,无论哪一种方式,我们都要注重它的健康性和“无公害”,不能这边祭奠着死人,那边又坑害着他人或捉弄着自己,那可是最大的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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