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米和大闸蟹:秋风吹起的物什丨食在中国⑥
又值蟹黄膏肥之际,一大家子人围着八仙桌吃罢蟹宴,末了,上一碗清甜软糯的鸡头米甜羹,真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责任编辑:杨嘉敏
人到夏天,没什么胃口,饭食清淡,一季熬下来,体重多少要减一点。秋风一起,胃口便开,想吃些好的,增加一点营养,补偿一下夏天的损失,在苏州谓之“贴秋膘”。苏州的时令秋食多不胜数,譬如藏书羊肉、鲃肺汤、太湖三白、莼菜鲈鱼……有两件“物什”,一直是老苏州人的“心头爱”,一样是鸡头米,一样是大闸蟹。
鸡头米
汪曾祺说:鸡头米老了,新核桃下来了,夏天就快过去了。鸡头米,何许物也?鸡头米与鸡头其实是不相干的,它是一种水生植物,学名芡实,生长在荷塘里,与莲藕比邻,只因整个果实外表毛剌剌的似极了鸡头,故此得名。记得儿时,一立秋,鸡头米上市,芡农们提篮在大街小巷叫卖:“阿要买鸡头米?”母亲总会买上几斤给家人尝尝鲜。
鸡头米分部广泛,南北皆有,俗称南芡实和北芡实,可口感却有着天壤之别。北芡实常作药引,价格低廉,在超市多能买到,然久煮不烂;南芡则颗粒饱满,白嫩如珠玉,清糯可口,俗称“鸡头米”。我的家乡姑苏正处江南腹地,水网纵横交错,给水生植物的生长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尤其是葑门一带,有着连片的芡田,有诗赞道:“苏州好,葑水种鸡头,莹润每凝珠十斛,柔香偏爱乳盈瓯。”
我在葑门横街城管科工作过一段日子,从立秋到中秋前后,一条横街从头到尾几乎成了芡实街。这一带的人家门口摆着一个个圆匾,匾旁围坐着当地的妇人手剥鸡头米,鸡头米好吃难剥,果肉嵌在滚圆的壳里,壳相当硬,得用巧劲,轻一分剥不开,重一分剥碎,徒手剥了几粒,指甲就疲软生疼,因此,妇女们拇指上套着专业铜指甲。剥鸡头米是一桩极苦极累的差事,我曾尝试剥了一阵,站起来两眼一黑,差点没摔倒,剥一斤才剔出一两多肉,可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有过这等体验,就会觉得上百元一斤的价格着实不算贵。饶是如此,附近的下岗女工和外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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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