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剧本“失灵”,她们走到台前

剧本不再对每位女性生效,取而代之的,是迸发着魅力和生命力的个体,正在各自的领域中,书写关于可能性的故事。

莎士比亚在《皆大欢喜》(As you like it)一剧中,将人生比作一出七幕戏。他说,世界如同一个舞台,行走其间男男女女,全是演员,各有上下场的时刻。

在过去,女性通常会拿到由社会分发的相似剧本:在无处不在的规则中,女性被统一的形容词包裹住,塞填进“理所应当”的社会身份和社会时钟,在家中、在幕后、在角落,活成众望所归的女儿、妻子和母亲模样。

上世纪70年代,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就曾预言:“未来,每个人都能当上15分钟的名人”。今时今刻,这个预言已成为现实。女性不再满足于用独立、自我、坚韧或温和来形容自己,反差、困扰、沉淀和失败,也能够成为女性生命的色彩。剧本不再对每位女性生效,取而代之的,是迸发着魅力和生命力的个体,正在各自的领域中,书写关于可能性的故事。

张蔷:只想要有快乐

张蔷最近很忙,忙着做喜欢的事儿,忙着推掉不合适的工作。

结束当天的录音,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今年的计划是发8张专辑,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她不慌不忙,心里很有谱。

近年来重现公众视野的张蔷,总是顶着醒目的爆炸头,比发型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独一无二的声线,《乘风破浪》第一期表演结束后,宁静对她说,“我们小的时候听你的歌,你知道你有多出名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时间线拉回到上个世纪80年代,那是属于张蔷的音乐时代,在那些穿着喇叭裤、听着打口碟的青年的传唱里,她唱着迪斯科的歌声遍布大街小巷。区别于主流唱法的时髦和前卫,让张蔷成为一个时代的流行符号,登上《时代》周刊那年,她只有19岁。

再后来的故事,也写在许多媒体的采访里。如日中天时从名利中抽身而退,转头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二十多年后,当名字快要模糊在新世纪的流行文化圈时,她又带着音乐出现在草莓音乐节的舞台上,毫不费力地点燃了漫山遍野的年轻人的热情。

从当代娱乐工业的衡量标准出发,张蔷完整经历过事业的起起落落,放置于当下迭代竞争无比激烈的名利场,这样的过往也许多少有些遗憾,但是张蔷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和这个圈子,整个时代,都活得不太一样。

张蔷身上有一种让人着迷的反差感,她从小受古典和交响音乐熏陶,但是更爱动感前卫的节奏,喜欢什么就唱什么,她不害怕成为异类,也不害怕不被主流接受。成名之前,她可以拎着包就跑到外地演出,在简陋的舞台上跳着欢快的舞步,名气和赞誉奔涌而来;她又在频繁的录音里,开始抗拒,因为做出来的很多音乐,“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张蔷、音乐和舞台(图/受访者供图)

最开始唱歌的时候,张蔷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从小经历过许多不快乐以后,她在音乐里得到了慰藉,找到了快乐,所以便坚持要做这件事情,至于是在哪里唱,“红”还是“不红”,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哪怕是在综艺节目中,张蔷展现的也是绝对的真实。她内心很柔软,并不喜欢比赛,因为不够“友好”,输掉比赛也会“不开心”,在她的舞台,观众感受到的是非常“具体”的快乐,想跟着音乐律动,想大声地跟唱,这些,也都是张蔷想要的。

用张蔷的话来说,她的人生里很多决定,其实都是在顺其自然,在放松的人生状态里,她汲取命运在每个阶段的赠予:事业,家庭,还有自我,她都好好的接住了。

“我没有什么欲望,只想把属于我的舞台展示好就够了”,很多人这辈子都在生活里乘风破浪,张蔷呢,她站在山巅睥睨过,在名利里浮沉过,到现在,她最想要的,只是抓住生命中绽放的快乐。

邓璐:热爱很纯粹

自从2020年一条操作斯坦尼康的74秒视频冲上微博热搜后,“硬核”便成为一个在形容邓璐时出现的高频词汇。

在女性力量高歌猛进的当下,邓璐一直被视作冲破性别天花板的代表性人物。扛起逾60斤的机器,拍出导演满意的专业的长镜头,这是一项让不少摄影师望而却步的工作。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影视摄影圈内,能把这件事情做好的人不多,1米65的女孩儿邓璐是其中一个,且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个。

这当然是真实发生在邓璐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也是公众最常看到的,最容易了解到的一点。“但这也是我挺郁闷的一个事儿,搞得圈内的人以为我只做‘四菜’了。”然而当面对那些试图深入挖掘她与“斯坦尼康”这个标签的羁绊,以及有关坚韧和信念感这类问题时,坦诚地回答出“当时真没想那么多”的邓璐,实在是坦诚得有些可爱——或许才是她光环外更真实的另一面:“我以为,那是每个摄影师都会的呢。”

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邓璐走上摄影之路也不例外。入行以前,邓璐也尝试过其他事情,她学过动画,创业开过淘宝店,当过服装助理,在片场她喜欢用相机拍花絮,又开始折腾着自己做剪辑,摸索中发现了摄影的乐趣,再后来,她拍的纪录片被导演看到,获得了做摄影助理的机会。

最开始扛的是小机器,半路出家的她什么都要学,也正因为如此,邓璐在专业上的态度十分端正。除了斯坦尼康,她在片场里做得好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也是她在剧组这个原始的权力场里摸爬滚打一圈讨来的生活本领。外界贴上的标签容易淹没了这一点,邓璐并不情愿就这么被简单地定义。

“邓璐是一个普通的电影摄影师,别再叫她中国第一位女性斯坦尼康摄影师了。”关于“邓璐”是谁,她特别强调并补充道:“我只是想拍好电影”。这个回答很邓璐。简单、纯粹,她就应该是这样的一类人,知道了自己想干好什么,就一往无前奔着那个方向去。

邓璐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而电影恰好“至少延长了三倍的人生”。恰好的时机让她去了剧组,拿起摄影机后,她便真正地看清了自己想走的路,于是就在这个行业里泡着,笃定热爱着。

邓璐,一位纯粹的电影摄影师(图/受访者供图)

在片场干活是邓璐觉得最痛快的时刻。尽情创作的她,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是否投以关注或给予认可,当光影被抓住,构成她脑海里想要的画面时,那些身体的疲累,低落的情绪,必要的隐忍都无足轻重,“压根想不到了”。

影视业走进“寒冬”以后,那种痛快的时刻倒是不可多得了。摄影工作减少了,邓璐就去教摄影课,摄影课里一大半的学生都坦言,来学习是受她鼓舞。

关于未来的计划,邓璐列举了不少,今年她尝试了写剧本,参加了创投会,能拍当然是最好,不行的话,就再看看其他,有了机会就抓住:“摄影的风格可以千变万化,但初心始终如一。”与电影有关的一切,她想在场。不管哪种方式,她就在这个行业里,绽放着旺盛的生命力。

何灏浩:享受水下舒展的状态

“我猜她前世肯定是一条美人鱼”。

2021年6月,在河南卫视端午晚会中以“水下洛神”亮相后,一袭彩衣姿态空灵的何灏浩,便让“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绽放出具体的形象,许多看过《洛神水赋》的观众,都会发出诸如以上的夸赞。

游成一条“美人鱼”,何灏浩花了二十多年。

6岁那年,父母送她去学游泳,8岁时被广州花样游泳队选中,到18岁退役的时候,她拿过四年全国青少年花样游泳集体冠军,几乎是在水里度过了漫长又快乐的青春期。“回”到岸上以后,何灏浩过了几年循规蹈矩的生活,直到再次感到水的召唤。2016年从国企辞职以后,何灏浩开始接触自由潜和美人鱼运动,还参与了电影《美人鱼》的出演,在一次次的下潜、蹼泳、艺术造型里,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水下世界。

2017年拿到了美人鱼教练证以后,何灏浩开始做美人鱼教练,教为数不多的学员模仿人鱼的姿态,在水中旋转腾挪。有个词叫“如鱼得水”,但那几年的她过得不太顺畅,体制内的父母不能理解她这种“叛逆”的选择,事业上几乎找不到共事的伙伴,大多数时间,她处于一种失业状态,感觉到快乐的时刻,大多都是在水里。

水下又是另一世界,无声的,静谧的,在水底的何灏浩更能找回自己。有一种注定的感觉,何灏浩觉得自己本就该“属于水”,哪怕长时间的训练容易皮肤起皱,眼球充血,她仍然能够捕捉到各种姿态下的美感,这是水给她的自信。表演《洛神水赋》时,她已经是这个领域拔尖的人儿了,那条视频仍然拍了200多条,才从2个小时的素材里剪出2分钟的呈现内容。“洛神”脱胎于何灏浩5年多的坚持,每一个干净利落的舞蹈动作,都来源于那些重复千百次的练习,在一次次的尝试里,她尽情展示出了每一个属于“美”的瞬间。

在水中优美自在的何灏浩(图/水下舞蹈《太极剑》)

《洛神水赋》播出之前,何灏浩的抖音上其实已经上传过上百个水下舞蹈的视频,偶尔“火”过两天,热度就消失了,可能这才是人生的常态。何灏浩下水的那一刻,从未想到过自己的作品有朝一日会被外交部转发,命运在特殊的时间节点里给了她一次成为“洛神”的机会,但她的人生并不只为那一场盛会而绽放。

如果没遇到洛神的人生,会怎么样?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从2017年开始,她做了一些海洋保护的事情,也跳了许多风格不同的水下舞蹈,更多的时候,她回到游泳池里,帮助那些也想成为“美人鱼”的女孩,如何享受在水里的状态,认可自己,喜欢自己。

在水里,美人鱼总能找到撑起自己的力道,顺着这股力量慢慢走,一定能游往新的天地。

刘颖:掌控自己的人生

尽管是在暑假,刘颖的生活依然很忙碌。

这是她回北大创建实验室的第九年,过去的九年里,刘颖的人生一路高歌。29岁回国任教时,她是当时北大最年轻的博导,三年后她完成了人生另外一件大事,迎来小生命成为了妈妈。

当母职负担遭遇科研压力,刘颖交出的成绩很“漂亮”:带的研究团队一次次取得课题突破,女儿健康快乐成长,她一直在尽心陪伴……许多人在看到她光鲜的学业履历之后,常会认为一切“本该如此”, 但实际上,和这个时代里任何一个认真对待生活的女性一样,她也经历过许多人生中的摇摆时刻,比起常被夸赞的“聪慧”“高效”这些因素,她对待自我的坦诚以及对待人生的达观,都更能让那个从小镇走出来的女孩,成为现在的刘颖。

源于童年时期对自然世界的好奇心,推动着刘颖走上科研的道路。一头扎进生命科学的领域,探寻一片树叶的灿烂与枯败,也能给她带来纯粹的快乐。生物方向的基础科研,突破性成果的背后往往是漫长时间的堆积。在刘颖的科研刚起步的那几年,除了在实验室里进行高强度的、连续的工作,她还需要与诸多不确定性对抗。

试错是实验研究的常态,然而,对科研热忱的兴趣和对人生负责的使命感在刘颖身上,催化出奇妙的化学反应,让她在付出与努力很难成正比的挫折里,并没有体会到太多痛苦,反而激发起她强大的挑战心态。

在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上坚定前行的刘颖(图/受访者供图)

“假如十条路里只有一条能够通向终点,哪怕试到最后一条路才成功,对我而言,花在前面九条路上的时间,也不是浪费”,这是刘颖坚守的一份信仰。

严谨认真是刘颖作为科学工作者最自然的状态,但是在专业以外的另一番天地里,刘颖又有一番自洽的人生。在科研和教学以外,她既是科普节目的录制嘉宾,又是教育公益活动的参与人;是北大合唱团的一员,亦是马拉松赛场上的健将……与其说她是在事业和母职这组传统的二元对立关系里找到了出路,不如说,她更像是在时间和精力中寻找到了生活里的平衡。

在北大任教之后,刘颖有了更多与年轻学子交流的机会,“不要给自己的人生设限”是她经常强调的观点,她自己便是这样身体力行着。很多媒体在介绍她的时候,常常试图用“学霸女神”来表达最朴素的赞美,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共识到刘颖身上,真实的绽放着一种极为笃定的力量:她总是足够自信地打开人生的疆域,又无比坚定地掌控着前进的方向。

做到“知行合一”的刘颖,无疑是值得赞美的,她在每一种社会身份里都找到了自洽的方式。与此同时,更多像刘颖这样的女性,能够涌现于当下时刻的各行各业里,这也许意味着女性已经在探索打开人生的多重方式,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从更广阔的社会历史层面来看,如张蔷、邓璐、何灏浩、刘颖这样的时代女性,她们都在各自的人生河流中不断寻求蜕变,在生命涌动的不同状态下,专注于自我,蓬勃发展,无关乎时代、年龄、性别、身份,不在意社会赋予的任何颜色,只为追寻更强韧、更勇敢的人生时刻。

哪怕花圃只有一隅,花朵也不可能只有一种姿态,在每一个花开时刻,她们都积聚着力量,将命运陈旧的裘皮冲开,这个时代里,各行各业中,不同生命底色之上,每一位女性的绽放瞬间,都值得被珍视,应该为之喝彩。

“人生没有剧本,序幕拉开,各有精彩”,面对如此宏大课题,每个人都需要找到内心的答案。作为更懂女性的汽车品牌,欧拉关心每一位女性的成长,洞觉共振个体与外部世界的美好联结,多角度诠释“每种绽放都有力量”的品牌态度,相信生命的韧性与光,为女性力量的发展注入更多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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