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打人案后，雷霆风暴下的唐山

“雷霆风暴”行动开始后，2022年6月14日，群众到唐山市公安局反映问题。 （南方周末记者 高伊琛/图）

2022年6月14日凌晨3点，河北省唐山市烧烤一条街上，大部分烧烤店已打烊，还有两三家店灯火通明。沿街停着数辆警车，这是唐山市民过去罕见的景象。

改变源于几天前，6月10日凌晨2点40分许，一桩震惊全国的涉嫌寻衅滋事、殴打他人案件，就发生在这条街上的一家烧烤店里。

事发当天，烧烤店的监控视频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视频中数名男子殴打用餐女性的行为点燃了人们的怒火。接连几天，此事在微博热搜霸榜，多的时候，前15条热搜中有十一二条包含“唐山”。各社交平台充斥着对案件种种细节的热议，媒体也连篇报道。

据警方通报，4名受害人无生命危险；至6月11日，打人后逃离现场的9名嫌疑人也均归案。

6月12日，唐山市开展为期半个月的“雷霆风暴”专项行动，把打击锋芒对准群众反映强烈、社会影响恶劣的犯罪活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尽锐出战、决战决胜”。专项行动整治内容包括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欺行霸市、聚众赌博、组织容留卖淫、吸毒贩毒等违法犯罪行为，以及对违法犯罪进行包庇纵容，失职失责的违纪违法行为。

唐山官方公布了“雷霆风暴”行动举报方式，要求全天候接受群众的来电来信，接待来访，落实“一人一方案”。6月14日下午3时许，南方周末记者来到举报地点——唐山市公安局信访接待窗口，看见公安局门前已是熙熙攘攘。一名前面还有七八人才能轮到的老人称，自己早上八九点就来了，公安局信访接待一个人要花半个到一个多小时。

15日凌晨1点，唐山市委书记、市长检查“雷霆风暴”行动，并在专项行动指挥部召开调度会强调，要始终保持“一刻也不能停、一步也不能错、一天也误不起”的战斗状态，不放过任何一个问题线索，坚持对各类违法犯罪“零容忍”。

打人者陈继志

40岁的唐山人商惠凯一眼从网上流传的监控视频里认出，那个先骚扰、殴打用餐女性的男子是陈继志——曾经将自己关在车后备箱十小时、打成额骨凹陷粉碎性骨折的人。

据警方通报，陈继志是该案主要嫌疑人。商惠凯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己和陈继志相识多年，“十几岁就认识了”。两人以前关系不错，后来产生了纠纷。

在商惠凯眼中，陈继志性格暴躁，酒品不好，喝醉以后能“管丈母娘叫老大姐”。年轻时，陈继志开过饭馆，也开过出租车，有正当职业；开饭店时，妻子负责接待，他在后厨切菜。但后来，陈继志开始“混社会”。

“他是个混子。”曾与陈继志打过交道的徐凯称，“那时候网络正流行赌球，他赌球，网络赌博，开‘百家乐’放线儿。”

黄永是商惠凯的朋友，也认识陈继志。他称陈继志混的是“赌博这个圈”，是给人出码的。“比如你去赌博，你下现金不行，没地儿下去，会给你个码子（替代现金的筹码）。”陈继志给赌客出码，相当于赌桌上的“介绍人”。

他说，陈继志做网络赌博，属于有资源的，“跟境外赌场有联系”。但这种资源并不“难得”，“总赌的烂赌徒，基本上都有海外关系。”在唐山当地的赌博圈，陈继志的摊子做得不算大，甚至“不算职业”——更职业的会一年365天长期进行，但陈继志“都是逮一下试一下”。“要不他（怎么）经济状况不稳定呢？”

陈继志在路北区西外环曾经开过线下德州扑克，目前“早已不开”。该线下赌场设在一处海鲜市场旁边，“为啥人家说他是生鲜老板呢，其实他不是弄生鲜的。”黄永说，生鲜养殖属掩人耳目，注册此类公司只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