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学校保护规定》征求意见

让刘江昱感到羞愧的是,伤害学生最深的那句话,甚至不是出自欺凌的“施暴者”,而是处理欺凌问题的老师。

鲜为人知的是,教育惩戒权规则原本也是规定的一部分,但考虑2019年各类社会争议事件集中爆发,相关内容被单列出来优先发布。

规定的起草缘起于“一号检察建议”,这是首次以最高检名义发出的检察建议。“导火索”是2018年终审的某乡村小学班主任齐某性侵幼女案件。

(本文首发于2021年4月22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吴筱羽

(农健/图)

“休息权利”一词少见地被列入保障范畴;“特别保护”一章中明确要求学校要建立防校园欺凌、防性侵、防性骚扰制度;禁止教职工和学生谈恋爱;“一刀切”禁止学生带手机进校园……

2021年4月初,教育部发布《未成年人学校保护规定(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规定”)。4月23日是规定面向全社会公开征求意见的截止日,短短十余天里,规定中的这些争议问题不断引发社会讨论。

“未保法(《未成年人保护法》)当中提出,幼儿园和学校平等,是一定要适用的。但规定对于幼儿园只作为参照,它的法律效力可能就会发生变化。”上海市预防青少年犯罪研究会副秘书长郗培植,连续几天忙着给教育部写意见。

讨论者中最关切规定将如何修改的无疑是全国中小学校长。“学校是责任主体,压力也确实更大了。”西部地区某县城中学的校长刘江昱,就把规定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几度失眠。

明确什么是校园欺凌

南方周末记者此次采访中,刘江昱是一位有些特殊的采访对象,他曾多次拒绝就校园欺凌问题接受采访。原因在于他经历过的一起事件。

一年多之前,学校发生了一次“见了血”的校园群殴事件,始于校园欺凌。

校园欺凌很多时候是莫名的。那孩子只是在“施暴者”眼中“长了一副寒酸样”,便经常被调侃家境贫穷,还遭受过各种“恶作剧”。孩子向老师求助时,却因为学习成绩倒数,并没有得到安慰,却得到一句——“别人怎么不说其他人,就说你了?你要是好好学习还能被看不起吗?”

终于,在又一次被“施暴者”言语侮辱其父母后,孩子反抗了。

“你们怎么知道那一句话对我伤害有多大?”刘江昱至今记得孩子对他说这句话时的情景。没有不平静的嘶吼,十来岁的男孩个头已经开始“抽条”,快和老师一般高。原本一直耷拉着脑袋,冲着刘江昱念叨这么一句时,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哀怨”。刘江昱的声音有些哽咽。

让他感到羞愧的是,伤害学生最深的那句话,甚至不是出自欺凌的“施暴者”,而是处理欺凌问题的老师。

“不能因为都是孩子,就轻视这件事(欺凌)的严重性。”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刘江昱不愿提及此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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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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