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步云|容希白先生和他的栾书缶
编者按:今年初,广州博物馆主办了“字字珠玑——广州博物馆藏有铭铜器展”,这次展览展出的商周时期青铜器珍品,大部分来源于中山大学已故古文字学者容庚(1894-1983)先生的捐赠,也是容庚先生旧藏青铜器的首次大规模展示。我们请中山大学谭步云老师写了这篇文章,俾便读者了解容先生的收藏故事。
责任编辑:刘小磊
谈及容希白(庚)先生,自然不能不提他的《金文编》和《商周彝器通考》。用先生的话说:一生衣食尽在于斯。前者深得罗公雪堂(振玉)激赏从而使先生由一名中学生一跃成为北京大学的硕士,进而跻身于闻名遐迩的“古文字学四少”行列(其余三人为胶州柯纯卿昌泗、嘉兴唐立庵兰、番禺商锡永承祚)。后者则是中国青铜器学的奠基之作,自此古文字学之泰山北斗地位不可动摇。因从事冷僻的学问而成大家,先生戏称为“成名有捷径”。
《金文编》是铜器铭文的文字汇编。《商周彝器通考》则是青铜器全面研究的通论,铭文之外,涉及器型、器制、纹饰、器皿组合、制作年代等等内容。二战后南还,先生基本远离青铜器研究的有利环境。先生曾喟叹:“回粤三年,仅得一陈侯午敦。”(《颂斋书画小记·后序》13页)其时先生所作研究,其中一项是书画碑帖的鉴赏,另一项就是对《金文编》和《商周彝器通考》进行修订。《金文编》很快刊行了增补修订版(1957)。《商周彝器通考》的修订则相对困难。退而求其次,在历史系张维持老师的协助下,出了一个《商周彝器通考》的简写本:《殷周青铜器通论》(1958)。后来,尽管得执事之助北上访铜,也只能对《殷周青铜器通论》作了若干修订。
然而,颇让人遗憾的是,这个先生亲手批点修订的本子(1984)只采用了先生的〈再版序言〉并更正了若干讹误,其余一仍其旧。委实令人难以理解。譬如笔者所见先生手书的文字也未见采纳(参看图二)。直到先生殁后三年才由曾经拥有先生批点本的刘翔撰文披露,《容庚手批校订〈殷周青铜器通论〉遗稿整理》一文今作为附录收入《容庚学术著作全集》(2011)第九册之末。我想,倘若先生的批点本还在文物出版社,不妨考虑重新影印刊行。至于先生心目中尽善尽美的《商周彝器通考》,却始终未能问世。其中一个关键,恐怕是先生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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