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有棵苹果树
苹果树!一棵长在伊宁院子里的苹果树!我这显得有些过头的雀跃,如果不说是因为王蒙的书,就难免莫名其妙。
1965—1971年的伊宁,就是这样的院子里,王蒙会和房东大娘阿依穆罕坐上炕床,“在枝叶扶疏、阳光摇曳的苹果树下喝奶茶”。有时等他下午劳动回来,大娘和她的朋友依然在喝茶,他形容“简直可以喝干伊犁河”。
责任编辑:杨嘉敏
苹果同杏树的根,
都长在一个花园里;
莫说我没来,
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伊犁民歌《娜祖古姆》
伊宁的阳光将最肆无忌惮的斑斓掷向了喀赞其。墙砖留出天头地脚后,家家户户晕开浓烈不一的橙、绿、蓝、白,木窗拥有谨严的几何线条,以呼应反复咏叹的花草纹。院外道旁白杨飒飒,间杂梧桐、楸子、火炬树,低处丛生牵牛花、雏菊、紫茉莉,风吹树摇,花叶轻摆。
热情难却的果园
1906年,在俄国驻新疆四个领事馆任职已十年的尼•维•鲍戈亚夫连斯基看来,新疆多数村庄稀疏散落在戈壁之间,寂寞空旷的感觉倒和“周围浩浩平沙、地阔天长的景象”相称,但伊犁是特别的,“到处是果园,城边和每家的院子里是一片绿色”。当时,普通维族人家的院子里遍种杨柳果树,富人的大宅院里则“蔚然成荫,树下又种植各种花草”。伊宁喀赞其,作为最初从南疆迁徙来的维族人铸锅为生的聚集区,稍后扩充为手工业区,如今竖起“民俗旅游区”牌坊,在日升月恒中,过成传统生活的典型。
这里的院门常开,允许游人走进。院子是喀赞其的心脏,花草树木是院子的灵魂。每次下决心走进别人的心时,都重复一遍之前的忐忑。我们习惯郑重其事,对于未经问询的擅入,还未自如。
这么多的院子,起初看起来大同小异,再多点耐心,发现每个灵魂都各异其趣。葡萄架连接墙沿,叶子田田,葡萄在九月末已然熟透,呈欲坠不安之势,在架下或连廊摆张椅子,就可打发一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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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柔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