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梦 ,就造一个梦”
以前迦恩在街头唱歌,爸妈觉得丢脸,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现在上电视了,他们虽然心里不认同,但也接受了。“尊重我的选择,只要我能好好的就行。”新冠疫情一来,仿佛一夜之间,阿洛和迦恩的生活被打回了原点。
(本文首发于2020年6月25日《南方周末》)
责任编辑:刘悠翔
彝族小伙阿余尔洛和迦恩持证上岗做街头艺人已经三年了。阿余尔洛,熟人都叫他阿洛,一米八三的大个子,路人说他长得颇像电影明星。阿洛性格相对外向,和身材瘦小不善言辞的迦恩互补。两把吉他,两个音箱,两只话筒,一个手鼓,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他们给这支二人乐队起名“造梦者”,他俩每日骑着电瓶车,穿梭于上海的街头巷尾,自弹自唱。
街头艺人持证上岗,是上海开先例。2014年起,上海演出行业协会开始规范街头艺人管理,通过考核、筛选,对符合演出要求的街头艺人分批发放“表演证”,同时义务给他们排演出表,定时、定点演出,至今已有250位街头艺人获得了表演证,阿余尔洛和迦恩是上海第九批获证的街头艺人。
持证上岗之前,阿洛和迦恩卖艺时曾被城管撵过,多的时候,一天被撵四五次。2017年,同行告诉他们,上海有街头艺人“表演证”,拿到就不会被撵了。他们跑到上海演出行业协会填了一张申请表,很快接到考核通知。一番唱歌、吉他弹奏展示后,接受个人形象和表达能力的综合考察,又经过一个多月的实习期,上海演出行业协会会长韦芝给他们发放了表演证。从此,阿洛和迦恩告别了跟城管“打游击战”的岁月。
大学路·荧光棒
2020年6月7日,上海恢复夜市的第二天。夜色刚起,阿洛和迦恩的“造梦者”组合就在政府的指定地段之一,五角场的大学路开唱。大学路西邻复旦、上海财大等高校,北望年轻世代互联网公司哔哩哔哩和新江湾城国际社区,是年轻人汇聚之地。
阿洛和迦恩的“舞台”是一块六平米的空地,很快有上百位观众围观,这在他们的街头演出生涯中“前所未有”。兴奋的阿洛一边击鼓,一边举起手机对着人群拍个不停。
“来首《成都》!”一位上海爷叔率先点歌。
迦恩答应着,很快从厚厚的歌谱中翻出民谣歌手赵雷的《成都》,弹唱起来。上海爷叔听到动情处,掏出手机,对着地面吉他套里的二维码扫了一下,追加支付了25元。
每个人都可以扫码点歌。阿洛和迦恩的曲库里有259首歌,都是他们自己喜欢的,有民谣也有摇滚,有彝族民歌也有粤语流行金曲。现场观众选中一首歌,网络支付29元,点歌即告成功。大家点得最多的是民谣,朴树和赵雷的歌高居榜首。
戴着黑口罩的大学生挤到前排,点了首五月天的《知足》,又往吉他套里递上50元钞票。阿洛和迦恩的和声很美,大学生听得陶醉,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跟着音乐节奏挥舞起这自制的荧光棒。
唱至朴树的《平凡之路》,当晚的演出达到高潮。最打动人的,是开头的几句彝语唱腔,阿洛的歌声略带沙哑,悠扬绵长,不少人鼓起掌来。后来他解释,那几句彝语唱词是他们自己加的,传递思念之情。
一个胖乎乎的中学生凑上前去,仔细端详吉他套里摆放的奖状和照片,转身对一旁的妈妈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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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吴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