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陆文夫

一晃,陆文夫去世已经十三年了,真是一晃,常见到这样的一晃,但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三年这么一晃呢?2004年秋冬,在医院病房陪伴陆文夫的那些日子,傍晚来临,去关闭南边的钢窗,夕阳在山,返照着打开的窗户,转动的时候,玻璃上那夕阳余照便耀眼地一晃,大家沉默,心里在想又是一天了。

责任编辑:刘小磊

陆文夫(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3月21日《南方周末》)

一晃,陆文夫去世已经十三年了,真是一晃,常见到这样的一晃,但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三年这么一晃呢?2004年秋冬,在医院病房陪伴陆文夫的那些日子,傍晚来临,去关闭南边的钢窗,夕阳在山,返照着打开的窗户,转动的时候,玻璃上那夕阳余照便耀眼地一晃,大家沉默,心里在想又是一天了。

晚上,是治疗的间歇,晚饭后,陆文夫先生的精神开始好起来。探望的家属走后,病房复归静谧,谈话就开始了。我和他相差有四十年,说什么呢?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即使闲聊也不是好对手,我不善表达,在他面前更是如此。他是一座矿藏,我无力开采,也不知从何下手。我只读过他的几本小说集和散文集,写过一篇《探求者的命运》,除此以外,可以说对他一无所知,其时还是他苏州杂志社的下属,和别的同事一样,轮流在他病房里陪护一天。

如果说他能洞察一切,肯定是错的,但他的自信使他认定一切,形成自己对社会和个人的固定看法,不会轻易改变。这是真的。阅历丰富,经历坎坷的老人,他们都有一双X光一般透视的眼睛,或许他的诊断并不正确,但凭他的经验,他相信自己,甚至还用想象丰富自己的判断。他去世之后,上海报纸电话采访我,我心绪烦乱而伤心,没说几句话,结果刊出时变成了“和陆文夫谈话有如坐春风之感”,这离我的表达与真相都很远。说实话,我和他说话一直是战战兢兢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说话艺术是那么拙劣,而他的阅历和想象又是那么丰富,两人谈话难免不产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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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周凡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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