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冷冰川的路径
但是,那个人是不是冷冰川,又有什么关系呢?
责任编辑:刘小磊
(本文首发于2019年2月28日《南方周末》)
《冷冰川墨刻》海豚出版社,2015
第一眼看冷冰川,你会觉得很难把他本人与他那些精致唯美的画对上号。这是一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像一个拳击手,斗牛士,举重运动员。等到他开口说话,你会觉得那个艺术世界里的冷冰川开始向你走来,温柔细腻,敏感羞怯,飘忽灵动。慢慢地,这两个冷冰川又会合二为一。你会发现那些婉转性感的线条隐含的野性、力度和势能。这甚至不是一种修辞的说法,我曾经见过三十多年前的冷冰川,体格远比今天的他纤巧瘦弱。然后他开始练举重,是预感到了命中注定的大任而自劳筋骨,还是在超强的压力下与身体内的野性共舞?事情也许更为简单。2008年,我曾经在他巴塞罗那的寓所听他说今后可能不再画他因之成名的黑白画了,因为那太耗神了,随着年岁的增加,他的体力可能跟不上。今天,我很高兴地看到他的这个预言并没有成真,但是我也知道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努力,我的眼前闪过海明威笔下那个与大鱼搏斗的老人的身影。
刻墨,不谈天赋、灵气、独创,光是这上面要付出的力气和精血,就足以把绝大多数望之垂涎的模仿者阻挡在线外。而这才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刻墨是以墨为始基,黑是世界的原色,宇宙之初,万物之始,裸露最初的神圣。需要什么样的手,什么样的力,什么样的灵,才能划过无尽的黑暗,刻出道道光明?然后白线如光,不绝如缕,交织游走,遂成万物。万物有情,情有起伏,纵横往复,成为节奏,成为音乐,成为诗,成为冷冰川。
第一次见到冷冰川,是1988年,在南通工艺美术研究所的资料室。那时候,我的一位长辈掌管着这个资料室,我经常去那里玩,也顺便翻翻资料室里那些我现在都买不起的巨大精美画册。从那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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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