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毕赣给你的《地球最后的夜晚》观影指南
“写剧本的时候,起来了不洗脸,不刷牙,就抽烟听音乐。写卡了,我就以为下一分钟会把它写出来,结果三天以后还是这样。最后我基本上都会解决掉,我总有办法解决的”
责任编辑:杨静茹
“写剧本的时候,起来了不洗脸,不刷牙,就抽烟听音乐。写卡了,我就以为下一分钟会把它写出来,结果三天以后还是这样。最后我基本上都会解决掉,我总有办法解决的”
拍完处女作《路边野餐》后,导演毕赣最大的变化或许是接受了导演作为一份职业的存在,接受采访、走红毯、上节目,都是需要敬业精神的“上班”。我们见到毕赣的那天,他被安排了精确到分钟的连环采访,薄外套里露出新片《地球最后的夜晚》(以下简称《地球》)的logo,logo下是没打算藏起来的肚腩。
采访前,我的摄影师同事请他坐在楼梯上,透过围栏看向镜头。他主动开玩笑:“这样会不会像一个动物?”他接着说,之前有别的摄影师让他在顶楼对着一面玻璃墙走来走去,“感觉像只老虎一样。”
毕赣从小喜欢动物。他初中的志向是去动物园工作,在塔可夫斯基之前最喜欢的电影是《导盲犬小Q》,大学报考了山西传媒学院电视编导专业,隐约觉得以后可以多拍拍动物。他的毕业作品就叫《老虎》。
但他长短片作品中更受瞩目的元素是时间、意象、湿漉漉的梦境。毕赣小时候住在一个澡堂边,房间总是渗水,他因此对这样的空间充满拍摄欲望。《路边野餐》里,一对夫妻住在瀑布边,互相听不清对方说话,整天跳舞。《地球》中,毕赣构想中男女主角偷情的地点看起来“要像一艘停泊的废弃的船”。
大学毕业后,毕赣回到贵州凯里,待过广告公司,做过婚庆摄影。他的大学老师掏出积蓄,二十来号人挤在凯里两间80年代的房子里,拍《路边野餐》:陈升为了寻找侄子卫卫,到荡麦遇见了过去与未来的人和事。毕赣用40分钟的长镜头展现了这个实时的空间,学者戴锦华在一次与毕赣的对谈中说,“他在试图表现时间的不均质,或快或慢,或完全停滞,或者逆转倒流。”
《路边野餐》拍完,毕赣托关系考了爆破证,打算当爆破员,因为这很摇滚。然而他接连获得了洛加诺最佳新导演奖和最佳处女作特别提及奖、金马奖最佳新导演等奖项,被影迷给予“中国阿彼察邦”“贵州王家卫”等爱称。那些奖杯现在陈列在他的公司荡麦影业。毕赣于是延续了虚构的荡麦梦境。《地球》在今年5月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
《地球》是一部关于梦的电影,是比《路边野餐》更为彻底、技术更精美的自我表达。毕赣起初拿到了2000万投资,最终花了5000万,原定去年10月杀青,结果拖到今年春节。此前,他对电影工业无甚了解,只在乎美学上的成功。《地球》主演黄觉记得,开机第一天,毕赣在导演棚里坐立不安,原来他之前拍摄都没有监视器,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坐上前。拍摄一旦遇到困难,停机一天烧掉的钱就超过一部《路边野餐》。
影片由罗纮武出狱后到凯里寻找旧日情人万绮雯开始,结构“前一半是记忆,后一半是罂粟”,像保罗·策兰的诗。为了体现身处不同介质的观感,毕赣在电影后半段呈现了一个长达60分钟的3D长镜头,让罗纮武坐着矿车进入12年前的夜晚。这趟旅程长达三公里,人物借助索道跌落到台球厅,又跌落到广场,不断滑行至梦境更深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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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邵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