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刻到骨子里去的书
有人说年纪大了,越是久远的事越是清晰,我的读书好像也是这样
责任编辑:刘小磊
(本文首发于2018年6月7日《南方周末》)
有人说年纪大了,越是久远的事越是清晰,我的读书好像也是这样。从小喜欢读书,后来长年在校园,一直跟书打交道,有些书是课上必定要读的,结果好像为了写论文,多少有隔膜之感;有些书是做研究临时抱佛脚,从图书馆借了来,用完还了,便很少记挂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年轻时读书的情景,特别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有几本书印刻到骨子里去了。
一本是《六朝文絜笺注》(许梿评选,黎经浩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那时我在一个技校半工半读,喜爱文学,也写诗。一到周末回家,就去静安区图书馆借书,看了不少新文学,那种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白封面或绿豆色封面的作家选集,有一回借了《艾青选集》,特激动,就不再想看郭沫若了。后来又借到《闻一多全集》第四册,里面的《现代诗抄》让我大开眼界,全抄了下来。也喜欢古典文学,李杜不消说,却偏向李商隐、李贺,还有更软性的《花间集》和二晏词之类。这本《六朝文絜笺注》繁体直排,正文底下是双行小字的笺注,版式雅致,薄薄一册,去工地实习也带着它。六朝盛行骈体文,具备抒情、描写和叙事多种功能,追求形式之美。江淹的《恨赋》《别赋》读来一唱三叹;辞藻富丽也使我倾心,特别是庾信的小赋,如《镜赋》里“玉花簟上,金莲帐里。始摺屏风,新开户扇”的句子,是赋体的铺陈手法,把这些器物连缀在一起,我仿佛置身于错金镂彩的世界里,目眩情迷起来。我想青少年阅读伴随成长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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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邵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