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做作反抗做作” ——诗人于坚和他笔下的理想生活

那是伴随建水人长大的声音。

责任编辑:宋宇 邢人俨 实习生 陈瑞迪

建水人仍由井水喂养。西门的大板井最甜,打来饮用,其他普通井水供生活用水。在于坚看来,这代表传统社会的“信”,“井水我们是信任的,我们不怀疑。自来水我们嘴上不说,我们去到任何一个宾馆,有时候会问,这个水可以喝吗?”(受访者供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8年1月25日《南方周末》,原标题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以做作反抗做作” 诗人于坚和他笔下的理想生活》)

即使在建水,消失也无可避免。古城一度遍布茶馆,里头说书、唱滇剧,三毛钱能坐一整天。东门朝阳楼上就有一家,于坚爱去,坐下来能俯瞰全城。茶位费从五毛涨到一块,后来关门了。

“这种活动是‘折寿’的。”诗人于坚难得出席了一场图书颁奖典礼。他拒绝了主办方在第一排留的空位,落座在后排。

领导讲话,台下掌声寥落。南方周末记者下意识加入鼓掌行列,于坚阻止,“鼓掌干嘛?”他的散文集《挪动》得了奖,奖品是1000元新华书店购书券和一座水晶奖杯。前者是他此行目的,小心收起;后者忽然断成两半,玻璃球掉了下来。

于坚把奖杯塞给尴尬的工作人员,说了句“下次再给我”,转头离开。活动在昆明,由一家房地产企业赞助,场馆四周高楼林立,人工花园陈设着艳丽的假花。“这个时代的审美出了巨大的问题,在我看来奇丑无比的东西它认为是美的。”于坚指着水池中央的塑料荷花,向南方周末记者发问,“你说这个可不可怕?做作,一切都是做作的。”

于坚63岁了,“做作”成了他的常用词。他喜欢“文人式生活”,古代大诗人的正常生活,现在却变成黄金时代的回光,“很多人挣了钱有点想回到这种生活方式”。

但想回去是做作的,“大家都认为这是腐朽、落后的,长袍马褂,这是什么玩意?你是不是有点疯,或者要故意高人一等?”于坚问道。他对“时代”的归纳是三个词:做作、唯物、不仁。但他也逃不掉做作。“没办法,知其不可而为之,做作就做作。”他决定不管不顾,“以做作反抗做作”。

于坚的做作,与诗歌和建水相关。1986年,他在《诗刊》杂志发表《尚义街六号》,声名鹊起,被视为“第三代诗人”的代表人物。他后来陆续发表《飞行》《0档案》等诗作,诗集《只有大海苍茫如幕》获得了第四届鲁迅文学奖。他乐于自称“故乡诗人”,长居昆明,写故乡云南,到头来却发现故乡消失了。180千米外的建水古城,乃是为数不多给他安慰的地方。

“我陷入一种口说无凭的尴尬境地”

1992年,为拍摄纪录片《碧色车站》,于坚沿滇越铁路徒步,经过建水。建水是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下辖的县,古称临安。“建水人要在他们的家乡建造一个杭州那样的天堂,他们成了。”于坚说。建水有很多古老的四合院,街道上马车悠悠,拉井水送去各家。“那时候的印象和昆明差不多,也是一个古老的城市。&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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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Golrad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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