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老乡其人

很多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有位习惯了在笔记本上摘录他诗歌的学子问我:“老乡的有些诗歌,风萧萧易水寒的意思,人一定长得气吞山河吧?”

责任编辑:朱又可

(本文首发于2017年7月27日《南方周末》)

很多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有位习惯了在笔记本上摘录他诗歌的学子问我:“老乡的有些诗歌,风萧萧易水寒的意思,人一定长得气吞山河吧?”

学子一定联想到了老乡曾经的革命军人身份,跃马边塞的那种。

我乐了。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属于小说还是属于诗歌。怎么说呢?我内心暗自把老乡的外部样貌划入疑似类人猿的那种,而且还是类人猿中并不出色的一类:眉骨高,颧骨凸,眼窝陷,下巴尖。个子也就一米六吧,还精廋,还弯腰,还塌背,步态一摇三晃。十年前他客居津门时,早已谢顶,稀疏如蒿草般的余发被干旱的脑门逼到耳根,杂乱地晾晒在地埂一样的肩头。我想起他的诗《旱乡》:“越是干旱的地方/风云人物/反而越多。”

甘肃一位作家告诉我,兰州城的某夜,老乡拐进一家饭馆,吓得女服务员花容失色,钻进老板怀里,直喊:“救命啊——”

有次酒至半酣,我越发听不懂他叽里呱啦的河南话,于是习惯性地陷入对他曾经革命军人和报务员身份的想象中:五十多年前,一位应征入伍的河南籍青年,远走南疆,又是持枪,又是报务,最终做了《飞天》杂志的诗歌编辑。那英姿飒爽的人,会是他吗?老乡突然开腔:“秦岭,你说我长得俊吗?”

他的问题总让我始料未及,仿佛身处死胡同遭遇飞来的炮弹,你根本无处躲藏。

我别无选择,脱口而出:“俊!真俊!!”

“哈哈哈……举杯,喝。”

于是又多喝了几杯茅台。我到底答对了还是答错了,他不给标准答案,答案只是一个字:喝。怎么会有答案呢?他在《一个被鹰追的人》中写道:“在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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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柯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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