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波特小姐的湖区

（本文首发于2017年1月5日《南方周末》）

电影《波特小姐》有一段独白：“在写故事开头时，值得玩味的是，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个开头将引着你走向何方。”

她的童话人间

去英格兰湖区之前，我只知道它与威廉·华兹华斯的关联，及至到了湖区，才发现这里也属于比阿特丽丝·波特。在湖区，她度过了诗酒田园的后半生。

比阿特丽丝·波特（Beatrix Potter）出生于1866年7月。我们游访湖区恰逢7月，是当地最美的时节。从格拉斯哥坐火车，一路奔向“英国人的后花园”——湖区（Lake District），却没意识到，我们正走近“波特小姐”的童话人间。

（隽大鹏/图）

不如简•奥斯汀锋芒毕露，不是弗吉尼亚•伍尔芙般的前卫敏感，波特小姐润物细无声的性格特质和英国湖区的和美宁静非常相配。图为湖区德文特湖(Derwentwater)。（隽大鹏/图）

初抵温德米尔(Windermere)，从车站出来，经过一家纪念品商店，立刻被满眼的“彼得兔”吸引。这个由比阿特丽丝·波特独创的童话形象，穿着蓝色夹克，脚蹬棕色靴子，神气十足地变身为各种纪念品，让人心生欢愉。

我蓦然动念：这趟湖区漫游，或许是一次对“波特小姐”的致敬之旅？

与简·奥斯汀、勃朗特姐妹等前辈英国女作家不同，比阿特丽丝生来“不差钱”。她在伦敦肯辛顿区长大，父母坐拥丰厚的祖产，父亲鲁珀·威廉·波特整日泡在绅士俱乐部，母亲海伦·波特作为棉花富商的继承人，忙着出入伦敦社交界。比阿特丽丝自幼与保姆、家庭教师和弟弟伯特伦朝夕相处，没有上过学，没有同龄玩伴。

与世相隔，不变的是玲珑童心。比阿特丽丝陆续养了很多小动物，包括小鸟、蝙蝠、水龟、青蛙、蜥蜴、豚鼠、蛇、刺猬，最受宠的是两只小兔子，一只叫彼得，一只叫本杰明。她经常跟这些小伙伴聊天，给它们编故事，打发孤独而沉闷的童年。

比阿特丽丝对绘画感兴趣，也有天分，从小就爱揣着素描本，随手画下所见所闻，“我有一种狂热的冲动，想要复制一切打动我双眼的美丽事物。”她10岁生日当天，父亲送了一本画册《大自然的鸟》，她对其中的水彩画入了迷，也跟着学，从此再未放下彩笔。她以身边小宠物为模特，将它们拟人化，画出一个个奇思妙想。父亲的画家朋友夸她：“很多人会画画，可是你懂得怎样观察。”17岁那年，她特意去进修了油画课。此时，距“彼得兔”爆红还有18年。

从温德米尔中心镇出发，步行约半小时，到达鲍内斯（Bowness）。这座静谧的小镇，除了湖上风光、英式乡景，还有一大看点就是“波特的世界”博物馆。可惜，时近薄暮，已经闭馆，我们晚了一步。

博物馆有两层，门口是色彩鲜艳、造型可爱的彼得兔卡通形象。据当地旅游手册介绍，馆内陈列着不同姿态的彼得兔，并再现了彼得兔系列绘本的二十多个场景，“波特迷”们可以过足眼瘾。一楼开设茶室，备有兔耳朵形状的纸杯蛋糕和巧克力，每种小点心都以彼得兔故事里的角色命名，只是我们无缘品尝了。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