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给我们的教育是认识命运” ——第四野战军的子弟们
他们以“胜利者的后代”自居,一路在追寻父辈的足迹。有自豪,有委屈,也有想得清楚却不愿开口倾诉的人间滋味。
责任编辑:冯翔 实习生 潘章帅
四野子弟,“伴随着中国革命战争胜利的步伐成长的”一批人。
今天,他们多已年近花甲,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遗传自父辈的这个身份,还想着用它做些事儿。
他们以“胜利者的后代”自居,一路在追寻父辈的足迹。有自豪,有委屈,也有想得清楚却不愿开口倾诉的人间滋味。
主席台前,人们正在三两个变换着组合。“几纵”、“坐哪”、“我父亲是谁,当年跟您父亲做过什么”,成为寒暄相识的标准开场白。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预备,起!”时间到了,两百余人围桌而立,高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他们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块红绳穿过的胸牌:四野后代联谊会,2015.9.25。
四野,是“第四野战军”的简称。在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的《第四野战军》一书中记载,“四野共计组建过18个野战军、一个特种兵纵队和一个铁道纵队。再加上12个野战师、5个内蒙骑兵师、1个警卫师和一个保安旅,规模之大,在全国五大野战军中当属第一”。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广东、广西、海南,上百万人的作战足迹,被称为“从白山黑水打到天涯海角”。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林彪。历史上深深的烙印,在现实中从未散去。
这一天是四野后代“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活动的现场。他们宣布:四野联谊会、四野文化促进交流会(筹委会)成立。
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他们还有另一层相聚的理由。后来组成第四野战军的各部队前身,正从1945年挺进东北,开始征战。70年前,亦是他们的父辈“集合”的日子。
主席台上,罗荣桓元帅之子、原二炮副政委罗东进中将讲话很久,其中约二十分钟在讲历史。言毕,张汝光少将之子张冀接话。
“罗大哥讲话中提到了战争年代我们父辈之间个人的恩恩怨怨,我希望这一部分在以后的聚会中逐渐地抹去。‘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大家都是打江山的后代,希望我们团结起来。”
三个副总参谋长
9月25日当天上午九点,酒店大堂里等着签到的四野子弟已把签到处围得水泄不通。
签到处不远的沙发上,坐着66岁的刘树发。他曾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革命史研究室的副主任,手里有三个课题:陈毅、贺龙、林彪。前两个都已顺利出书,后一个从1998年研究至今,还在研究。
他今天来,是因为听说可能有一封当年林彪写给士兵的信。这一天,子弟们拿来了一口袋的回忆录、纪念文集和书信等资料。联谊会的组织者们想把这些材料都收集起来,作为四野的历史资料汇总。
同一天,另一个四野子弟李亚宁正在北京城的另一侧为写给父亲的书——《我的父亲李天佑》举办活动。李天佑是原四野老将,官至解放军副总参谋长,1970年去世。
另外一个副总参谋长之子参加了“9·.25”聚会,但他谈及此事,却带着一股不情愿的味道:“那都是上一辈的光荣。天天坐在一起谈你爸做过什么,我爸打过哪些仗,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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