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古城墙下三人行
女婴健健康康的,冯华抱起了她,一直养到7岁。孩子要上学却没户口,冯华自己养活不了她,找到了早就认识的阎爱芝,三个人在南门外租了房一起住。
责任编辑:朱又可
在楼道里见到阎爱芝第一眼,对她的年龄有些混淆感。
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绒衣,扎着两条辫子。如果不是头发花白,和一个少女难以分辨。即使有了头发的渲染,也难以把她和近七十岁的年纪合一,除了装束体态,还有她的眼神,奇怪的闪动和呆滞交替。
大约这就是一辈子单身的后果,有些东西衰老了,却还没有来得及成熟。不接受年龄的规定,执意逗留在少女时代。
在这个西安城南名为“自由自宅”的小区里见到她,也让我有些困惑。起先一直疑心阎爱芝是住在哪个楼梯间里,带着倾斜的屋顶。大约由于同行的朋友曾告诉我她捡破烂去卖,以及几十年上访者的身份。现在知道她是租住侄子的房间,一个月交400块钱。
这是一间流行的带卫生间的单身公寓,摆着两张床,一个女人站在床前,和阎爱芝同样有些辨不清年纪。还有一个少女坐在电脑前边。三个人的衣服和辫子都相似。屋子里的凳子不够,我和阎爱芝对面坐在床上。少女也有些不情愿地被轰开,坐到了另一张床上。
这么对面坐着,才看到了阎爱芝前额上的沟壑,那种混淆感却没有消失,大约依旧来自眼神的游离。我想到了她患过的精神病。说起往事,阎爱芝回身拿出几份复印的报纸和材料。
这些报纸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用着“沉冤昭雪”的标题。这几个在“文革”之后一度闪闪发光的字,并未将多少余晖投射到眼下的阎爱芝身上。另一篇“阎爱芝告状十三载”报道上的插画,能依稀看出二十多岁的阎爱芝的模样。这个绥德的姑娘,却让人想到“米脂婆姨”的俗语。跟她提起“绥德的汉子”,她赧然一笑,说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么。
在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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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刘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