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场里,大梦一场:昔日戏曲捧角,今日音乐剧应援

往昔捧角捧得风生水起的大多是军政官员、绅商名流、著名文人、帮会头目,现在,年轻女性成了小剧场音乐剧戏迷的主力军。

她很清楚戏迷夸张的购买力,在上海看小剧场的核心粉丝群体中有一群富二代,花上几十万,都是很正常的。

对于演员来说,不少人苦SD久矣。

发自:上海

责任编辑:李慕琰

演出结束后,等待和演员互动的粉丝们。(南方周末记者朱圆 摄)

演出结束后,等待和演员互动的粉丝们。(南方周末记者朱圆 摄)

在上海环人民广场地区的演艺区,戏迷与演员心照不宣,戏落幕了,并不意味着散场。

有演出的夜晚,过了九点,南京东路到延安东路上,固定几个地方,总黑压压站满了人。亚洲大厦正反两个门口与阶梯之间,大世界的车库入口与精酿啤酒店旁,第一百货的涂鸦墙前,天桥上,路灯下,昏暗的角落里,一小撮一小撮的人群喧闹着。

戏迷望着结束演出后的演员,来不及卸的妆在他们脸上微微晕开。回想刚才的演出,这些年轻漂亮的人儿在舞台上唱着跳着,环绕舞台的观众,可以清楚望见他们的鬓角与颈间滑落的汗珠。若是互动环节恰好在自己身上触发,那么对视、握手、碰杯、喂麦,便顺理成章地发生。

而眼下,演员们松弛下来,谈表演唠家常,签名合影。他们身上有距离感的光芒幻化成一种邻家感,惹人亲近。这些时刻,他们不再是舞台上遥不可及的明星,更像是身边每个普普通通的人。

SD(stage door),演职人员通道,后引申为一种音乐剧圈的互动活动,看完现场演出后,观众可以等待SD,和喜欢的演员共度一段剧场外的时光。

真实、接地气是多数音乐剧演员的共性。何亮辰会直接说“我挣钱去了”,蒋奇明疫情期间在微博上求职,郭虹旭在亚洲大厦附近的小马路骑电驴找面吃,王乐天与冒海飞在路边的观众人群中大喊同事名字,王敏辉与郭虹旭在SD向观众反思自己的不足,时不时来个居家风格的直播……

每个演员有自己SD的风格,戏迷聚集的方式也各有千秋。有的如记者招待会,众人争先恐后地提问,演员娓娓道来;有的演员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拍照时,熟练地挪动小碎步360度转身,满足从不同方位伸出的镜头;有的演员面前排出了一条“小尾巴”,其人偏爱秩序井然,组织大家排好队,按顺序一对一交流。

“好好休息啊,你今天很累了。”

“这次演的和上一场不一样,是有特殊的处理吗?”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祝我生日快乐吗?”

这样的晤对短则几分钟,长能延续数个小时。恍然间,仿佛上海京剧戏迷捧角的历史景象再现。

早在民国时期,环人广地区就是剧场戏院等文化娱乐场所的集中地。20世纪初,中国第一家新式改良剧场新舞台,上海四大京剧舞台——文明大舞台(今人民大舞台)、天蟾舞台(今天蟾逸夫舞台)、共舞台、中国大戏院,以及“远东第一游乐场”上海大世界等戏院在这里陆续开业,声播华夏。

1925年建成的天蟾舞台被誉为“远东第一大剧场”。开业之后,南北京剧名角竞相登场,梨园界有“不进天蟾不成名”之说。九一八事变后,京剧大师梅兰芳在天蟾舞台首演《抗金兵》和《生死恨》,演出场场爆满。

上海的京剧戏迷不如北京多,捧角的狂热却毫不逊色于北京。1910年代后期起,本地精英开始流行在京角每次来沪登台演出时,向其赠送礼物。起初赠送花篮,后来日趋多样,包括字画、联额、各种银器、屏幅等,有时多达两三百件,陈列台上或悬挂场内四周,时人形容如同“百货陈列所”。

银行家蒋抑卮每逢杨小楼在沪演出,每天都预订一整排座位,并命全家成员悉数到场。世家子弟孙曜东为了给杨宝森捧场,有时会一次订购一百多张戏票。

一掷千金,对于当今上海小剧场音乐剧的戏迷亦不陌生。据说,有一位看过《阿波罗尼亚》最多场次的观众,通过从官方渠道购买正价票、向黄牛购买高价票这两种方式,总计花费近50万元。针对一部作品反复观看的戏迷不在少数,除了被作品本身吸引之外,也有人冲着某一位演员而去,或是为了集齐卡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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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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