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巴黎,就没有花不出去钱的道理

当雄心勃勃的城市改造计划遇上历史盛会,开工的项目总是要比按时完工的项目更多,奥运会不可避免地给巴黎留下一些糟糕的名声:关键岗位不说英语的人,难寻的移动厕所,排长队的自动售票机,以及复杂混乱的城市印象。但奥运会给这座城市和曾参与见证它的人,留下终身难忘的夏天。

责任编辑:杨嘉敏

大巴黎快线:开往奥运的列车

回家进小区要扫码,出门先撞上铁栅栏,全城各地交通限制不能开车:似曾相识的场景,恍惚身在新冠时期的记忆中。但铁塔和五环提醒着这不是魔幻的2020年:我在巴黎,此时这座条条大路不通罗马的城市,即将举办2024年的夏季奥运会。

7月的巴黎像一座巨大的工地。奥运会开幕已进入倒计时,四万五千名警力进驻,让这座曾经以不安全闻名的欧洲首都,进入一种战时氛围。但比警察更多的是来自世界各地、日夜赶工的建筑工人:说英语的工程师团队在荣军院广场调试电力设施;沉默的中国保洁站在梯子上,擦拭开幕式临时导播间的大玻璃;肤色深沉的安全员穿荧光黄背心,指挥寥寥路人绕过工地前往Allee Royale的电车站:车站背后就是凡尔赛宫花园的西门,这里正为举办奥运会马术比赛搭建巨大的临时看台。

马术和现代五项将在凡尔赛宫的运河和临时体育场举行。  摄影 沉白白

马术和现代五项将在凡尔赛宫的运河和临时体育场举行。  摄影 沉白白

2024年巴黎奥运会,号称有史以来第一场全程公交可达的奥运。古老城市的动脉血管大改造,甚至在2017年申奥成功之前就开始了。2013年投入建设的大巴黎快线计划环绕市区一圈,并连接了巴黎近郊地区和三座机场。6月24日,该计划第一条地铁(延长)线14号线率先贯通,为奥运前处处堵车的巴黎带来让人安心的好消息。

14号线被誉为奥运“生命线”,终点站是本届奥运会主体育场:法兰西体育场。它所在的巴黎北郊还有另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名字:93区。它是吕克·贝松的电影《暴力十三区》原型,巴黎乃至整个欧洲脏乱与暴力街区的典型。

地铁到站时我尚未感受到异样:阿尔斯通开发的无人驾驶列车安静清凉,带我来到这座全新的交通枢纽。走出地铁是干净的站台,木质贴面装饰的墙壁,清晰的路标让人恍惚间以为身在新加坡。

设计中这里将是四条地铁交会的枢纽,八台自动扶梯同时运营显示着规划中对未来巨大客流量的预期。但今天,奥运村入住前一天,这里空空荡荡,我几乎是唯一的旅客,此外只有零星工人在完成最后的装修工作。地面进站大厅里,一队地铁安保在开会,腰间别着配枪。售票处有两台自动售票机,加上问询处的两个窗口,构成面向游客所有的设施。我在自动售票机上操作失误,本想买去机场的地铁票,却买成了巴士票(地铁自动售票机为什么会卖机场巴士票啊!)。当我前往问询处时,崩溃地发现三名工作人员都不说英语。借助翻译软件艰难沟通后,我被告知买错的票不能退,需要重新买地铁票;刚才刷过的地铁次票也作废了。想起前一天在另一个奥运场馆荣军院的地铁站问询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向我和另一位美国游客重复:I Don’t Speak English(我不说英语),我感到一种怪异的冲突感:表面上多种语言的奥运标语随处可见,但巴黎似乎更像巴黎人的巴黎了,属于那些有地铁月票的本地人。

巴黎北郊新建的圣旦尼交通枢纽,连结法兰西体育馆,奥运村与巴黎市区各个场地。  摄影 沉白白

巴黎北郊新建的圣旦尼交通枢纽,连结法兰西体育馆,奥运村与巴黎市区各个场地。  摄影 沉白白

走出地铁站来到地面,异样感更加强烈。这里和印象中塞纳河畔浪漫的巴黎不同,充斥着未完工的建筑工地,涂鸦的建筑外墙,路边随意停放的车辆和被损毁的路标,以及十几辆严阵以待的警车。下一个缓坡向西边走,像走过任何一个萧条的县城,十分钟之后,在居民楼的尽头就是奥运村。

离奥运会开幕还有两周,次日第一批运动员即将入住,但此时奥运村的建设施工尚未结束,零星有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进出忙碌。

奥运村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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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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