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翻译,也像抽烟一样上瘾”: 回忆我的老师臧仲伦先生

我来到臧老师家,对他讲了《罪与罚》的故事。他迟疑了一会儿,竟然同意了,让我转告冯南江,他可以不署名。这本书自1982年出版至今,几乎每年重版,收入了各种文集,已成为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常备书。相信许多读者并不知道这部《罪与罚》还包含了臧仲伦先生的劳动。

责任编辑:刘小磊

上世纪五十年代,臧仲伦(1931-2014,前排右一)与苏联专家合影。

我是1974年入学北京大学俄语系的工农兵学员。我们这一届只招收了两个班,每个班14人。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除了当兵的,最多的是内蒙古、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和插队的北京知青,几乎占了一半。与我们同时学习的还有海军、空军的两个进修班,所以北大俄语系的学员与其他系不很一样,无论是出操吃饭,还是上课开会,都集合列队,整装同行,像在部队一样。

豪华的教师队伍

系里对我们这一届十分重视,为我们调配了一支优秀的教师队伍:朱邦芳、徐稚芳、万宁、李广庭四位老师任班主任,一班两位。蔡秀英老师教授语法,吴贻翼老师也给我们上过一段新语法试验课。王贵友老师教授口语,何瑾老师教授阅读,李毓榛老师负责我们的听力教学。记得我们听的第一盘录音带是后来调到南京大学的王乃卓老师录的,至今他的语音还在我耳边回响。张秋华老师讲授俄国文学史,岳凤麟、李明滨老师讲马雅可夫斯基、普希金等专题作家。魏玲和林明虎老师讲授苏联文学。张海燕、宗恒然和杨政老师刚毕业留校,做我们的辅导老师。武兆令和陆嘉玉老师任党支部书记。

我问过一些北大俄语系毕业的师哥师弟们,包括后来的研究生、博士生,都没享受过这样一支豪华的教师队伍。记得开学第一天,还请来了年逾古稀的曹靖华先生给我们上了一课:如何学好俄语。

单身汉臧老师

臧仲伦(1931-2014)老师那时好像还没有彻底“解放”,只为我们编写教材,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一直跟随我们,从未换过。当时没有固定的课本,都是临时油印的“材料”,许多语法例句和课本内容都是臧老师从苏联报刊上摘录下来的,学习起来特别有针对性、新鲜感。

那时俄语系在43号楼,紧挨着西南校门,是座邻街的拐角楼,好像这座楼现在已经不见了。一层是国际政治系,二层好像是西语系,三、四、五层都是俄语系的。我们班的男生住在四层,臧老师就在我们的斜对面,同擅长速记的孙念恭老师同居一室。那时臧老师还是单身汉,除了和我们在一起,总在他的宿舍,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们一有问题就去找他。他对所有的同学都很热情,也欢迎大家提问题,百问不烦,而且十分认真,一个小问题他也要反复举例讲解,直到他认为你理解了为止,但绝不超出他编写的教材范围,稍一多问,他就制止你,只要求你把他讲的记住。当然,我们也会怀着取巧的心理,问他一些如何尽快地学好俄语的傻瓜问题,他总是笑嘻嘻地告诉我们,学习俄语没有捷径只能多背单词多背课文,练就一种习惯性的记忆能力,词汇量大了,自然会培养出对俄语的感觉。他还举例说,我们的徐稚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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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星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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