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炸裂志:他在矿山写诗

责任编辑:邢人俨

见到陈年喜后,他把我的行李箱和带来的牛奶往摩托车后座一绑,让我上车,嘱咐我抓紧,“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

我正对这句话疑惑不解,摩托车攀上了山坡,路面陡峭狭窄,感觉自己随时要从后座上溜下去。车一边吃力地攀爬,一边还要应付拐了又拐的弯。陈年喜说,纪录片拍摄团队来的时候人更多,要拿他弟弟的电动三轮车装上去。

他家在村头往山上还要走三公里的位置。这个高度坐落了七八户人家,叫作“高原组”,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峡河村高原组。采访敬一丹时,她曾告诉我,《焦点访谈》接全国各地的线索来信,落款越长,越说明来自角落。

陈年喜和印象中大致无异。病痛没有改变他高大挺直的身板,脖颈处有一道疤痕,颈椎手术留痕,里面有三块金属,据说不是特别贴合,咳嗽的时候会震得发疼。他的嗓音很沙哑——还没确诊尘肺病的时候,也就这么沙哑了,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1

出发前的一周,我和陈年喜通了电话。原本我对于这个采访有些犹豫。5月,矿工诗人陈年喜患尘肺病的消息传播开来,自媒体号自发地为他写文章、筹集捐款,人们涌进他的微博,要买他的诗集。其实这本诗集已经出版了一年多,销量寥寥,陈年喜至今没有拿到过版税,他也不知道卖了多少。因为尘肺病而来的新读者让这本书加印了四次,每次无论印刷多少本,总还是低估了需求量,陈年喜去出版社特意签了一千本,一夜间就售空了。

他给每个索要签名的读者留下微信号,请对方加自己。读者群建了好几个,接连都满了。有人想把他的诗翻译成英语、法语,他不知道版权和发表事宜应当如何处理,我建议让出版社和对方沟通,但他坚持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我有些顾虑,让一位创作者受到关注的原因不是创作,而是疾病,他会不会有些不舒服?通常媒体不会因为一次疾病去关注某位普通作家,但对于一位工人作家来说,人们往往关注他的生活多于创作。

爆破工

登录后获取更多权限

立即登录

网络编辑:阿柴 校对:胡晓

欢迎分享、点赞与留言。本作品的版权为南方周末或相关著作权人所有,任何第三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否则即为侵权。

{{ isview_popup.firstLine }}{{ isview_popup.highlight }}

{{ isview_popup.secondLine }}

{{ isview_popup.buttonTex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