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 整个世界都是我的面具

“历史上伟大的文学家都擅用面具,比如莎士比亚作品中最富真理的那些话语,都是借疯子之口说出来的。疯子就是莎士比亚的面具”

闪亮地生活,创作一首诗;前行,增加大地的宽广。——《风中的树叶》 最后一个短章

发自:上海

责任编辑:周建平

“历史上伟大的文学家都擅用面具,比如莎士比亚作品中最富真理的那些话语,都是借疯子之口说出来的。疯子就是莎士比亚的面具”

闪亮地生活,创作一首诗;前行,增加大地的宽广。——《风中的树叶》 最后一个短章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2019年第39期)

图/王寅

在世界诗坛享有盛誉的旅法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自2009年首部中文版诗选《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出版以来,赢得中国大批诗歌爱好者的青睐。2019年秋冬,阿多尼斯携他的首部中国题材长诗《桂花》,开启了第八次中国之行。

“桂花树,我要向你表白:你崇高而珍贵,普通又特殊,但又混杂于众树之间:这恰恰是你的可贵!”

11月3日下午,年近九秩的阿多尼斯现身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的“诗歌朗读交流会”,五百多名诗歌爱好者从全国各地赶来,从中小学生到退休老人,从都市白领到城镇商贩,人们聚精会神围坐现场,聆听这位阿拉伯大诗人的朗诵。当天恰逢“诗歌来到美术馆”活动七周年纪念日,分享会结束,民生美术馆馆长甘智漪推出精美的大蛋糕,邀请阿多尼斯来切,老人拿起半米长的小刀,瞪大眼睛开了个玩笑——“这件‘武器’让我有些紧张”。

“你看,我来自这样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在吞食着被炖烂的往昔和夹生的未来。每一个城市都是一只被屠宰的绵羊,每一个屠夫都声称自己是天使。只有蛀虫在克尽厥职。”

在阿多尼斯的诗作中,不只有“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的曼妙诗情,也有“我的焦虑是一束火花”的批判意识。在当今阿拉伯文化界,他是极少数堪称“多重批判者”的知识分子。他既批判专制、无能的政权,也指摘阿拉伯传统文化中的沉疴积弊,并揭露打着各种幌子谋取私利的西方霸权主义和殖民主义。他对大众、人民也从不无原则地附和,在纷繁喧嚣的历史关头拒绝随波逐流。当“阿拉伯之春”运动方兴未艾之时,他就一针见血地指出,许多叫喊着“阿拉伯之春”的人,正在“从刀剑、权力和金钱中觅取生活之道”。他对这场运动的质疑,曾引起阿拉伯世界和西方许多人的误解乃至谩骂。

“我和诗歌的关系让我感到幸福,但我和世界的关系是痛苦的,这种痛苦也反映在我的诗歌中。我愿意牺牲我和世界的关系来换取我和诗歌的关系。”

分享会现场,阿多尼斯调侃道,诗人太过颠沛流离,在阿拉伯没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诗人。“但人们遇见诗歌,就像男女之间的爱情,火花何时燃起无法解释。可以肯定的是,倘若没有诗歌,我的人生就没有意义。”

阿多尼斯虽然常年生活在法国,但他颇受阿拉伯文化传统中对中国正面、友好的集体想象的影响。此前几次圆满的访华经历,也加深了他对中国的友好感情。长诗《桂花》由50首相对独立的诗作构成,记述了阿多尼斯2018年9、10月间的中国之行,尤其是皖南和黄山之行的印象、感受和思考。在黄山,他看到“怀孕的自然”和“长有翅膀的石头”,听到 “孔子之铃的余音”和“宇宙的呐喊”,在他笔下,“每一个词语,都长出一簇有声的花儿。”阿多尼斯对中国自然、文化和友人的深情厚谊在诗中溢于言表。

1980年,阿多尼斯以黎巴嫩作家的身份首次到访中国,撰写了两篇文章,记述他对当时的中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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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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