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鸟如何成了魔症

中国的观鸟活动,大概在本世纪开始蓬勃起来,却仍然是圈子里的事,属于当今亚文化圈里的一种文化现象。

责任编辑:刘小磊

过去的人看鸟,大抵脱不出以人为中心,想的是鸟对人类有什么利用价值。为了鸟类而去到户外,单纯为了乐趣而观看它们,是非常新近的现象。今天的“鸟人”,无论男女,都是典型的现代社会的产物。 (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7月18日《南方周末》)

“看鸟”或“观鸟”, 这是个问题

中国的观鸟活动,大概在本世纪开始蓬勃起来,却仍然是圈子里的事,属于当今亚文化圈里的一种文化现象。资深鸟友转帖《观鸟,中国古人早已有之》:“一直以为观鸟是从国外传入的,直到……我在微信朋友圈看到‘白露三候’的说法,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早在两千多年前乃至更早些时候,我们老祖先就已经很懂得观鸟了。”无独有偶,最近参加一个观鸟比赛,往返观鸟点的途中,听鸟友在车里高谈阔论,也是这番论调,还大背唐诗作为论据。这些反映了观鸟活动进入中国大陆二十余年来,不仅一般观鸟者不清楚“现代观鸟”的精神是什么,就是资深鸟人对此也概念模糊。

爱上观鸟后,我迷上了观鸟文化,淘回来的书中,有一本A bird in the Bush:A Social History of Birdwhatching,可译作《林中鸟——观鸟的社会文化史》。该书名来自奥杜邦协会会刊《鸟经》(Bird-Lore)的信条“一鸟在林胜过两鸟在手”,这是句包含深意的格言,书名取义于此,再合适不过。

这本书一开始便直面一个问题:什么是现代观鸟?

在前言里,作者莫斯开篇就带我们看展会,不列颠观鸟博览会。跟着他一路来到艺术展区,他告诉我们,这是展会里最大的亮点。当人们看到以各种方式展示在屏幕上的鸟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惊叹和敬畏。作者由此话锋一转,“早在耶稣诞生前一万多年,我们远古的祖先,在第一眼看到鸟类形象时,也许跟现代人看到鸟类图片时一样,产生了同样奇妙的感觉。自从第一个史前猎人在岩洞壁上画出他的猎物以来,人类就开始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在看鸟(watching birds)。然而从大历史的维度看,人们以前并没有过任何现代意义上的‘观鸟’(birdwatching)活动。为了鸟类而去到户外,单纯为了乐趣而观看它们,是非常新近的现象。今天的‘鸟人’,无论男女,都是典型的现代社会的产物”。本书的主题就是探讨观鸟这种以获得乐趣为主要目的的娱乐活动的历史。

《丛中鸟——观鸟的社会史》,[英]斯蒂芬·莫斯著,刘天天、王颖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12月。 (资料图/图)

人类看鸟简史

人类出现以后,就一直在看鸟!东西方皆然。

《林中鸟》中列举了法国南部加尔加斯岩洞里的鹳等等,认为这些绘画除了宗教仪式的用途之外,还有实用的用途,反映了人类对周围世界的认知和分类的欲望。书中还列举了目前所知最早提及看鸟的文字。公元前3000年,古埃及某任职帝国边陲的官员在家信里抱怨道:“我花成天的时间看鸟。”这简单的一句话,表达出了作者百无聊赖的情绪。《圣经》中有大量的关于鸟的记录,究其原因,圣地位于欧亚非大陆候鸟迁徙的重要路径上,不可能视而不见。古希腊罗马时期,科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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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柯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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