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的旅人——怀晶文
那电影《恋恋风尘》得到许多大奖,但他很少出现在电影活动中,也不像一个明星般被追捧。他的生命,仿佛和电影中的主角一样,一个内向腼腆的少年,面对失败挫折,望着天空,站在大地,走着自己人生的道路。后来他就考进了联合晚报,一待竟是二十几年。
责任编辑:朱又可 实习生刘维
1
我们到达香格里拉的时候,约莫下午三时许。转过四方街的那些卖艺品的老店,穿过石板路的小街道,绕行过写满藏文的转经筒,车子在一幢三层木造结构的旧楼前停下来。那门上以有些拙趣的书体写着“撒娇诗院”。
诗人默默在门口迎接。野夫先去寒暄,逐一介绍朋友。诗人相见很有趣,虽然是初次见面,因看过了诗,深知彼此顽劣难驯的根性,就像极了老朋友,没一句正经。我问他这如何叫“撒娇诗院”。默默说,以前他们组织了一个“撒娇诗派”,认为诗无非是撒娇而已,人生也一样,还写了宣言。
“不然你看权力场上,哪一个不是靠撒娇上的台?”他说。
默默一边提醒我们小心,此地海拔三千三,上楼梯要缓慢,提行李莫要太过用力,走累了就先休息,不要喘起来。然而他说,晚餐已经准备好藏香猪火锅,美味之至。
我们的状态都还不错。一路上,我们走川藏线,穿行过四五千米的高山,喝了酥油茶,吃了生牦牛肉,品高山冷水鱼,喝了高度青稞酒,品尝各种藏族美食,欣赏高山奇花异草,大山大湖的风景。虽然晚上容易醒来,但没有高山症反应,也没吃药。
晶文因许愿吃素一年,时间未满,一路用唐僧的眼光看我们大啖各种鱼肉,无奈微笑,直称高山鸡蛋和青菜也是非常甜美,真好吃。他体力极好,甚至在五千多米的山头,最高点的草原上,做马力跳,要我们帮他拍照。第一跳,没拍好,镜头太低;第二跳,没拍好,快门慢了;第三跳,三台相机对着,不错,拍下跳到最高点,完美呈现。于是他赶紧坐上车,火速下山,不然那高原的反应不知道会不会来。
就这样,我们一路玩一路拍,平安来到香格里拉,默默开的民宿,我们的最后一站。默默笑说,已经为你们准备了美食和美女,晚上要好好喝。不料那民宿美女们一听晶文是电影《恋恋风尘》的男主角,就不知去了什么网站找出来那电影,说晚上要来一个放映会。还认真去布置,把投影银幕摆上,准备好好观赏晶文的童年往事。
晶文有些无奈,脸上满是腼腆的笑容,也只能客随主便了。野夫跟我笑说:这些高山上的蜘蛛精看见唐僧了,呵呵呵……
到了晚上,主客早早落座,电影也放映起来。只见九份山景与小街,呈现眼前,青年时代的王晶文在银幕上,和那个阿公李天禄对话,寻常的台语对白,家常的饮食对话,妈妈骂孩子的唠叨,在滇西高山的异乡人眼中,竟不再是那么寻常,而像一幅台湾的民间风情画,有一种异样的细致温柔。以前觉得晶文平淡寻常的演出,如今反而有一种隽永恒常的台湾美感。
原来,在滇西异乡看台湾电影,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呢!我在心底说。
异乡人的眼睛都回头,一会儿看银幕,一会儿对照般看着王晶文。他则一贯腼腆微笑,却见众人皆曰:啊,几十年过去,你还长得一个模样!
众人大乐,于是喝了起来。
主人默默无比热情,加上邀来的当地朋友能喝,几杯酒干下来,我们都不胜酒力,野夫就在一旁火炉边“我醉欲眠”地躺下了。晶文喝得较少,还非常称职地陪着电影粉丝谈天,尽一个客人应有的礼貌。我醉得只能逃走,带了妻子去古城街道上散步,发散酒意。因是三千三百多米,我们步伐放慢,缓缓行过街道,在唐卡艺品与小酒吧间流连。直到酒意稍醒,回去再喝了数杯,见野夫好像刚刚醒来,酒兴正浓,便逃命般去睡了。
次日早晨起得早,我独自去古城散步,只见静静的院落,古老斑驳的土石墙,那些酒吧都未醒来。早晨的阳光中,四方街的市集刚刚开始,散发着古老的炭火香味。我喝了一杯牦牛奶,吃了一盘烙饼。便慢慢散去广场上,远看世界最大的转经筒,随后踱了回去。
半路上,一间小店的窗
登录后获取更多权限
网络编辑:刘之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