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言慧珠

“有人说,上海是张爱玲的上海,是陆小曼的上海,我觉得上海更像言慧珠的上海:精致、个性、张扬,正面是光彩夺目,背后是淡淡的忧愁。”

责任编辑:马莉

■口述文学

风华绝代的“平剧皇后” 艺色俱全的“女梅兰芳”

●著名昆剧表演艺术梁谷音说:“言慧珠似花如玉,艺色俱全,娇媚艳丽,风流孤芳。”

●香港京昆艺术家、评论家杨明说:“百年京昆艺坛独一无二的维纳斯女神!”

●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蔡瑶铣说:“有人说,上海是张爱玲的上海,是陆小曼的上海,我觉得上海更像言慧珠的上海:精致、个性、张扬,正面是光彩夺目,背后是淡淡的忧愁。”


我为什么至今不原谅“好爸”

我的血脉里流着妈妈言慧珠的血,也流着生父薛浩伟的血。从我出生的那一天算起,到生父与妈妈离异,我和生父在上海华园(旧称德园)——华山路1006弄11号,一座温馨舒适的小洋楼里共同生活了六年。生父常年在外地演出,我与他在一起生活实际仅有二三年时间,那时我年幼,在我的脑子里生父并没有多少印象。

同样在华园,我与我的继父俞振飞,我一直称呼他为“好爸”,却前前后后共同生活了十四年。所以,我对“好爸”的印象却比生父深刻得多。

1966年9月11日早晨,一辆白色的救护车缓缓地驶出了华园。

妈妈赤着双脚,一块白布裹住妈妈的全身,华园一名门卫工人叫小冬把妈妈从二楼抱下来。

那天早晨,我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忙乱的人群将妈妈从楼上抬下来,从人们严肃、紧绷的表情上看,我意识到妈妈出了事,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不是我今后再也看不到妈妈了?在我稍为长大以后,我终于明白了,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妈妈走了以后的日子里,我在同学的家里看到同学的长辈的灵堂设在家里,先辈的骨灰放在桌上,遗像挂在墙上,于是,我也想起了我的妈妈。我妈妈的骨灰在哪里呢?

1970年,我十五岁,已经是一个初二的学生。我要找妈妈的骨灰的意识很强烈。

清明前夕的一天,我大着胆子去问我的继父——“好爸”俞振飞。

我问“好爸”:我妈妈的骨灰呢?妈妈的遗骨安放在哪里?

“你要它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要给我添乱吗?”“好爸”一连串地责问我。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好爸”坐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对我提出要寻妈妈的骨灰一事感到很为恼火,捅了他心灵的马蜂窝。

儿子寻娘,天经地义;继父无情,令人心寒!

这是我至今不能原谅继父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们不让我找,我偏要找!”我一气之下,狠狠地将椅子推倒在地上,冲出门而去……

第二天,学校红卫兵在华园的我家门口贴上《最后通牒》:勒令我在二十四小时内回校。我胆战心惊地去学校报到。我被工宣队请进了“学习班”,关进了位于凯旋路的橡胶厂仓库,由工宣队、军宣队、红卫兵对我进行了长达两个星期的批判改造。理由是我企图拿回“反革命”“黑帮”言慧珠的骨灰,妄想“变天”。他们揪我头发,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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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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