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龙泉山养猪人: 不追涨、不杀跌、少举债、抗风险
在业内,猪贩有个专业的名字,叫“猪经纪人”,对接供需双方。
近些年来,生猪价格让张毅勇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他下了不少功夫来研究猪价走势,茶几上赫然摆着两份华泰证券农林牧渔组的生猪市场研报。
所谓环境容量,指的是能消纳猪粪的耕地面积。“养猪行业的环保问题只有靠足够耕地来做种养结合解决,如果无法还田,怎么做都无解。”
发自:四川、重庆
责任编辑:吴筱羽 实习生 任碧玥 马晨晨
(本文首发于2019年9月12日《南方周末》)
在业内,猪贩有个专业的名字,叫“猪经纪人”,对接供需双方。
近些年来,生猪价格让张毅勇越来越捉摸不透了。他下了不少功夫来研究猪价走势,茶几上赫然摆着两份华泰证券农林牧渔组的生猪市场研报。
所谓环境容量,指的是能消纳猪粪的耕地面积。“养猪行业的环保问题只有靠足够耕地来做种养结合解决,如果无法还田,怎么做都无解。”
东湖乡乡长半年没见过本地养殖大户老杨了。
“他可能不大敢出来,我们也尽量不去他的猪场见他。”有事全靠电话联系。
2019年9月5日,老杨答应让南方周末记者去猪场聊聊,用养猪同行的话说,“老杨这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猪场在龙泉山西侧余脉的山谷里,老杨正在猪场门前冲水消毒。他年过半百,常年留着寸头,蓝工装,黄雨靴,长长的水管在雨靴旁绕了几个圈,水哗哗喷着地面。
老杨解开大门上缠绕好几圈的锁链,笑着挥手表示欢迎,但刻意避开了来客的握手和递烟。
防疫形势紧张,老杨高度谨慎。
川西某市紧邻成都平原的这片龙泉山谷地,近年成了猪农们的避难谷。猪场多建在村道尽头或是偏僻山谷,此间相对封闭的区位和地下水环境,让它们得以隔绝于外界。
这是一个没落的生猪调出大县,被四川省政府划定为限制发展区。平原猪农因限养等政策相继退出,养殖集团鲜少入驻,当地保持着传统的养殖格局,规模以下散养户占绝大多数,个体猪贩依旧活跃在本地市场。
立秋后的山谷在一场场秋雨中凉了下来,抚慰着养猪人紧张了一夏天的神经,走高的猪价令他们兴奋,祈祷肥猪平安出栏,同时也犹豫要不要补栏搏一把。
起起落落的猪市里,猪农不乏故事:既有押对周期大底,富贵险中求的大佬传说;亦有举债养猪,却因疫情损失或猪价低迷而负债累累的悲剧。
“能养十几年的,大多比较保守,”一位从业二十余年的猪贩总结,“不追涨、不杀跌、少举债,这样抗风险能力才会强一些。”
山谷外,养殖巨头正加速布局四川这一猪肉产销大省,本地猪企亦挺进东北等地,输出模式,全面布局。古老的行业正在眼下这场空前的“猪市”中迎来巨变。
看生猪市场研报琢磨猪价
龙居村村民王道青准备复养,重回猪市。
2019年9月3日清早,他开着小卡去邻村帮朋友收了9只肥猪,朋友转来1000元以表感谢,“倒手就能赚千元”。
最近几个月来,想要在乡间收到好的肥猪得依靠熟悉当地情况的猪贩。在业内,猪贩有个专业的名字,叫“猪经纪人”,对接供需双方。
王道青在乡镇猪市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业务覆盖养猪、贩猪、卖肉等多个环节,像他这样的人,是乡村猪市的消息灵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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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周凡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