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语文,当然可以学到任何东西”《同一堂课》是课还是秀?
在发给每一位“代课老师”的邀请函中,剧组着意强调,《同一堂课》是“项目”,而非节目,“我们真正的关切,是期望做成经典语文示范课程,推广到‘第一课堂’去。”
责任编辑:宋宇 邢人俨
(本文首发于2018年5月31日《南方周末》)
《同一堂课》的节目模式是“三堂课”:第一堂是一节实实在在的语文课;第二堂课是户外课,让孩子认识自己的家乡,认识自然,认识彼此;第三堂课是表达,作文也罢,排戏也罢,唱歌也罢。
在广受欢迎的《认得几个字》中,作家张大春不仅考订很多汉字的源流演化,还写及更多字里字外的人生经验。他讲话的对手,常是一双小儿女张容和张宜。
张大春在媒体上主持过“识字”专栏,专出一些冷僻易错的、难为人的题目:“识荆”是什么意思?“棨戟”指什么?作为李白的资深粉丝,他希望写到百万字篇幅的小说《大唐李白》已经完成大半。然而,给山东济南市制锦市街小学二年级的孩子们讲李白时,他却发现:“局面远比我想象的艰难”。
2018年5月27日,人文教育公开课《同一堂课》第一季在浙江卫视开播。上头一堂课的是张大春和主持人孟非,两人分别给山东济南和台湾屏东的小学生讲李白。
张大春凌晨4点50分起来备课,一半是新老师兴奋,另一半是近乡情怯。制锦市街小学是张大春的父亲及另外几位至亲的母校。校友家属身份却无法化解挑战:“孩子们的注意力很难集中”,“一刻不停地动”,“根本就是不想上课的样子”。身在屏东的孟非也不轻松,学生的问题是:“李白是谁?”这些台湾吾拉鲁兹部落的孩子六年级了,似乎背不出一首完整的唐诗。好在孟非一句“白日依山尽”,他们脱口背出“黄河入海流”;再来一句“床前明月光”,学生也都接得上。
在一度几近失控的课堂中,张大春不慌乱地把握着课堂节奏。认字仍是基础,他把认字和师生相互介绍结合在一起,告诉孩子们,自己生在六月,被父亲算作春天的尾巴,取名“大椿”。庄子说,这种树“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大概父亲不想让他像树一样空长后被放倒,于是改叫“大春”。他让孩子们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借机告诉小学生:字都是有年龄的,有的从甲骨文来,有些从小篆来,年龄相差上千年。
孩子们迅速认定,这位头发花白的新老师即便讲得不算很有趣,至少相当可亲。他进门就笑容可掬地弯腰问道:“你们好,你们怎么这么小啊?”从认字到用“我还以为”造句,从造句到读诗、唱诗,再到平仄,他的眼睛看得见每一个孩子。
第二天一同去大明湖的时候,衬衫肩背湿透的张大春俨然和孩子们融为一体。他的“教学成果”是和孩子们群策群力,在湖上完成一首七言绝句:“四面八方都是风,行舟西向水流东。荷枯湖浅浮云散,柳隙之间声不穷。”作诗令学生们回味无穷。小姑娘絮冉说,张老师教的是“在外面,把眼睛看到的事物放进诗里”。
张大春送给孩子们他手书的“特立合群”四个字。他说:“我希望你们人人保持,你们出生以来作为一个人的本质,那就是你要有特性。但是我也希望,你们在逐渐融入人群的生活里面能够和他人一起合作,互相交流,彼此宽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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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瓦特